看到自己的同事皱起了眉头,便开口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负责检查投资的人也非常专业,虽然让他做投资未必能做得多好,但是由于常年做检查的工作,也看了大量基金经理、大量基金公司的投资流程的相关文件,所以也有了非常多的经验。
由于林修然本身购买的股票数量并不多,所以文件的数量也并不多,他看的也是很快,就在负责检查募资的人检查募资文件的过程中,他已经看完了大部分的投资文件。
大部分的投资文件都是没有问题的,虽然说林修然一开始打算购买的券商现在依旧是亏损的状态,但是从林修然购买的时间以及林修然的判断,包括林修然的操作上能看的出来,这是很正常的操作方式,也说不出什么问题。
但是看到了周氏纺织的债券的时候,他就明显察觉出的不对劲儿。林修然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他对投资本身也是非常重视的。
虽然这些文件是监管机构要求的,但是林修然在编写的过程中也是非常用心的。他的目的也是为了一旦投资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能通过文件进行复盘,找到缺点进行改正。
并不像很多机构基本没有编写过类似的文件,这些东西都是定期补的。就是为了应对监管的检查,所以写的非常草率。和他们不一样,林修然写的很是认真。
认真编写的东西,逻辑往往是很清晰的,内容也是经得起推敲的。这也是为什么负责检查投资的人在看到林修然编写的文件的时候,就认为前期的内容没有问题的原因。
但是当检查到了周氏纺织的债券的时候,看到林修然投资之前的研究和投资之后的跟踪分析,明显感觉到了敷衍。
如果所有的文件都复原,那还好,但是其他的都非常认真,只有这一份出现的敷衍,并且这一份赔的血本无归。而且周氏纺织明显跟周家有关。负责检查投资的人心中一时之间警铃大作。
他把这份文件挑了出来,递给了自己的同事,让他帮忙看看。之后,他又去查了剩余的文件。剩余的文件不多,检查起来速度非常快。当他检查完之后,他的同事也看着周氏债券的文件,直皱眉头。
文件的前期研究显示,周氏纺织这一债券的风险非常大。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正常来说,有了前期的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应该是不予购买才对。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买入,而且买入的仓位也不低,足足有20%那么多。
虽然林修然在文件中给出的解释是,自己其他的选择都偏向保守。选择其中一个作为高风险的投资用来获取更多的利润。
这一解释看似合理,但实际有很大的问题。作为专门负责检查的人员,两位都很清楚,对于专业的投资机构来说,高风险的投资品不是不能买,但是买入的仓位一般来说都非常低,虽然没有严格的法律规定,但是基本上行业内默认的标准是5%,这已经是非常高的仓位了。这基本可以说是仓位的上限了。
但是,林修然在明确这一投资标的有如此大风险的情况下,依旧购买了20%的仓位,这明显有问题。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去找了林修然。这种事情还是要详细询问投资经理本人的。
两位调查人员找到了林修然,询问了周氏纺织的情况。林修然看着两人,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周氏纺织应该会被问的,因为周氏纺织的文件确实是说不过去,他虽然已经尽力编了,但是编的内容他自己看都看不过去。
他大概也能猜到两位调查人员想要具体问一些什么问题,无非就是想问一些自己购买周氏纺织的债券到底是什么原因,除了文件上写的原因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
自己又能怎么说呢?自己一定会说没有的,要知道被客户影响了投资经理的判断,这可是大忌。
虽然说行业内对于一些大客户都是会有很多的宽容的,基金经理一定会考虑大客户的意愿的,如果大客户强硬要求买,基金经理一定会买的,但是这种事情能做不能说。
尤其是不能跟监管机构的人说,这明显是降低了投资经理的专业性的事情,可以做,大家都知道,但是绝对不能大大方方的说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于是,面对监管机构两位调查员的询问,林修然依旧淡定的表示,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单纯的自己想多赚一些钱,加大一些风险,仅此而已。
两位调查员明确地指出了仓位上等一系列不合理的地方。林修然心中也很无奈,他也知道这不合理,但是他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要是有其他的选择,或者是情况可以说明的话,早就写进文件里了。
于是,面对调查人员的询问,林修然选择了耍无赖。
林修然双肩一耸,双手一摊,对着调查员无奈地道:“我一开始以为20%的仓位不是很多,我一直都认为同行内面对高风险产品的仓位实在压的太低了,由于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的规定,所以我就想尝试一下提高仓位,但是没想到那家公司的债券直接违约了。”
林然这番话除了回答了调查人员的问题以外,还变相地强调的一个问题:法律法规都没有规定的事情,我做了又怎么了?
要知道法律的与准则是法无禁止即可为,法规又没有强调对于一家私募基金来说,高风险偏好的投资标的仓位上限是多少?
别说20%,我就是100%全做了又能怎么样呢?虽然我知道这种方式可能从专业性上不太合适,但是我毕竟没有违规,你们差不多得了。
调查人员也都是老江湖了,对于林修然话里有话的说法,他们自然也是能听出来的。于是便在自己的趣÷阁记本上记录了什么,就没有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