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然听了李山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好像听懂了，但是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让他说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不过林修然倒是听明白了一点。
那就是自己之所以会为着这些事情担心，是因为自己的格局、自己的眼界太小了，就只能看到眼前的这一亩三分地，远的地方自己就看不到了，正是因为自己的眼界、格局太小，所以见到不太重要的事情也会十分惊慌失措。
看看自己，再看看李山李大哥，难怪人家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基金经理，这份淡定、这份自信，这份宠辱不惊让林修然很是佩服，他林修然也想成为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在林修然看来，如果想要做到这种程度一定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行，俗话说“井蛙窥天、又岂知天河之大。”
在林修然看来，自己和李山相比正是那井底之蛙，只看到井口的一点点天空便以为这就是整片蓝天，随便一片云彩飘过来自己就以为乌云压顶，不见天日，这是世界末日的到来。
岂不知这就是因为自己目光短浅，在林修然看来，李山就好像是翱翔在九天之上的雄鹰，眼中是天地万物，胸中是锦绣河山，也只有这样的人的格局才会那般的辽阔，这就和下围棋一样。
自己只看眼前，只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李山则是放眼更广阔的天地，他在布局。
自己和李山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
林修然此时对于李山的崇拜比以前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至于剩下的那些听的不太明白的，在林修然看来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对于投资的理解深度不够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林修然下定决心一定要用业余的时间多多研究投资，多多对这个市场进行理解。
林修然满脸的崇拜，崇拜的情绪已经在他的脸上洋溢了出来。
但是再看看王泽，王泽则是死死地盯着李山的笑脸，王泽一句话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李山，神色有些复杂。
王泽可不是林修然，虽然王泽并不是研究员出身，对于上市公司的研究能力并不是很强，但是王泽毕竟是着这个市场之中摸爬滚打过几年的人，而且还是风控的负责人，又岂是那么好忽悠的？
要是李山认认真真地分析公司的各种情况，比如财务报告、市盈率、公司发展战略等情况，王泽还真的有可能被李山忽悠。
毕竟王泽只是一个风控负责人，对于上市公司的研究能力跟李山这种研究员出身的基金经理确实是没法比的，但是李山并没有那么说。
李山这番话可以说并没有对王泽造成任何影响，反而刚说了没几句就被王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王泽静静地看着李山，李山微笑地看着王泽，二人就这么默默地对视着，良久之后，王泽叹了口气道：“你说完了？就这些了？”
李山闻言自信地一笑，点了点头：“嗯，我说完了。这就是我的逻辑，和我的看法。”李山自问在法律上、在合规上确实不如王泽，但是他同时也知道在投资上，在对于上市公司的研究上，王泽是远远不如自己的。
虽然王泽不一定能完完全全地相信，但是要说王泽可以条理清晰地找出自己这番话的问题，李山还是自信王泽做不到的。
只要王泽做不到条例清晰、一针见血地指出自己刚刚那番话的问题和漏洞，自己就可以以“投资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为由来拒绝回答王泽的问题。
李山回答完后，王泽点了点头道：“好的，那我知道了，你们有判断以及对应的解决办法就行。”说完王泽一转身就走了。
王泽突然地转身离去让李山微微吃了一惊，李山早已做好了王泽提出质疑的准备，但是让李山没想到的是，王泽就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并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话，就转身走了。
李山不知道的是，王泽这次过来询问，想要的并不是这件事情的真正的答案，而是李山对这件事的态度，以及用心程度。
虽然王泽确实做不到短时间之内，条例清晰、一针见血地指出李山话中的问题，但是王泽确实能感觉到这番话中有问题。
在一个需要严密的逻辑链条来解释的事情之中，一旦中间少了哪一个环节，整体看起来就会有一丝不协调、不对劲的地方，虽然很多人很难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地方在哪里，但是大家一般来说都会觉得不对劲。
王泽可不是林修然，将这个不对劲的感觉归咎于自己对于投资理解的不深入。王泽承认他对于投资的理解相比李山而言比较浅薄，但是他清楚对于投资的理解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听过很多人讲投资，无论是之前李山、宋昊、张燕、陈焱对公司内部人员分享的投资心得，还是行业内其他的一些知名基金经理对外做得展示，他都听过。
其中也不乏一些对投资说得比较深入的，他因为研究不深，不太理解的情况。他知道那种感觉和今天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今天李山讲的东西的逻辑链条明显就是不完整的，而且中间缺少的还不只是一块两块那么简单。
不过虽然如此，王泽依旧还是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毕竟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好多年了，要是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但是既然李山对于他的问题给出了这样的答案，那为了他自己的前途，就只能对其他人说抱歉了。
王泽走后，宋昊看着李山的眼神之中，笑意更加浓重了，因为他已经知道，李山算是彻底的走进泥潭中了，再过一阵，只要林修然将今天李山说的话跟客户们一说，李山就算是反应过来了，想要从泥潭中出来，也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了。
毕竟客户们可都不是傻子，即使短时间内发现不了问题，但是回去想一想也会觉得不对劲，要是有那么一个两个向监管机构投诉，监管机构来现场检查……
想想那场面，宋昊就满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