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管家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要窦彪继续跟,他要和窦彪斗。

所以在撇了一眼陈丞之后,马家管家挑衅的看向了窦彪。

然而窦彪稳如泰山,在那里居然睡着了。

马家管家顿时失去了兴趣。

那名颖川的陈丞则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马家管家针对的是睡觉的那位年轻人,而不是针对他。

于是陈丞鼓起勇气,弱弱地举牌喊道:「一百九十五万钱!」

果然这一次,马家管家没有继续跟拍。

伴随着赵代的吆喝,第三把剑也有了主人。

「最后一把剑,汉起,陨石打造!」赵代宣布最后一把剑拍卖开始。

这一次马家管家没了之前的潇洒,他一开始就喊了一百两黄金。

果不其然,窦彪直接喊了二百两黄金。

马家管家皱眉,但是没有办法,因为马光对这把剑志在必得,甚至给了他一千两黄金来买。

马家管家有些懊恼,却拿窦彪没有丝毫办法,只好加了五十两黄金:「二百五十两黄金!」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窦彪再没跟,因为他没钱了。

而其他人虽然还有钱,但是面对马家,还是不敢竞拍。

很快尘埃落定,马家管家以二百五十两黄金的价格拍卖到了那把漆黑的汉起剑。

虽然不贵,但此时马家管家的心已经黑化了。

四把剑拍卖出了近一千二百两黄金,震惊了整座洛阳城。

皇家如意店赚的盆满钵满。

拍卖结束后,其他人拿着黄金如意总店赠送的香皂离开了,留下了三位得住。

「诸位是我们皇家如意总店的贵客,所以今晚在紫气阁宴请诸位,另外还单独备下厚礼一份!」萧尘看着脸色阴沉的马家管家,特意多了一句,「先生你是两份!」

「哦,对了,忘了问先生名讳?」

马家管家还以为萧尘在讽刺他,当即没有好脸色,冷冷的说道:「马尚。」

马尚花了六百五十两黄金,贡献颇丰,所以此刻他还哪有心情留下吃这顿六百五十万钱的饭,当即告辞。

紫气阁,一家包厢内。

酒过三巡,窦彪听闻当年的变故,当年老熟人赵磊、沈子腾都已经战死疆场,不禁感到难过。

陈丞反而被晾在一边喝闷酒,在获得柳溪剑之处的喜悦很快被囊中羞涩的窘况所冲淡。

此时悲伤的他都无心听萧尘讲述那西域战场上的往事。

萧尘夹了一口蒜苗爆炒五花肉后,想到了羌乱,于是问道:「听闻羌乱,已经波及到了冀县,不知府上是否?」

窦彪听闻此话后,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听闻羌乱后,我立马组织起家丁保护加入郡兵,在那里见识了你发明的火器,可是上战场的时候,天公不作美,连绵大雨让火器失去了威力,数万斤火器被羌人夺走,要不是我带着门人誓死断后,护羌校尉傅育傅大人怕也要折在那里了。」

萧尘隐隐约约记得傅育死于羌乱,当下一惊,下意识吃惊的问道:「傅育……大人没死?」

「没死啊!」

下一刻,窦彪身体后仰,皱眉看着萧尘,「听这口气,萧兄弟和傅大人有仇?」

萧尘这才察觉自己鲁莽了,尴尬一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次羌乱有备而来,朝廷都派大军前往凉州了,怕是郡兵吃了不少的亏,所以才以为傅大人也出事了。」

其实是萧尘记错了,史书上记载的是护羌校尉傅育死于十年后的羌乱。

羌乱这个问题一直贯穿整个东汉,除了持续给东汉放血之外,还造成了边郡武装割据的局面,以致后来才有了董卓引起的三国之乱。

「哦,原来如此!」窦彪松了一口气,他与傅育并肩作战,关系不菲。

萧尘感觉到了窦彪对傅育的关心,于是转移了话题:「那你这次入京?」

「我本想留在凉州继续平叛,但是车骑将军掌管一切军事事务之后,不许我继续平叛!」

说到此处,窦彪面色不善,又一次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车骑将军自然是指城门校尉马防,马防与窦固向来不和,见不到窦固之子窦彪立功。

「那小人……」然后窦彪看了一眼蒙着头吃饭的陈丞,知道有些话不能讲,当即缓了缓。

窦彪想起遭到车骑将军的折辱,恨得牙痒痒的,还是没忍住的说道,「那小……车骑将军怕我立功,命我遣散家丁……幸好傅育大人给朝廷上报战功时,没有落下我,所以我这才有幸来了京师!」

「听说让我当郎官……在我看来还不如去凉州杀敌呢!」窦彪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狠狠地嚼着。

萧尘沉默了。

马家地位显赫,但是心眼真不大。

萧尘不由的想到了耿恭,不禁为耿恭长水校尉担心起来。

史书记载,耿恭因为窦家世代经营凉州,深知凉州羌人习性,所以建议让窦固镇抚凉州,从而得罪了马防。

然后马防令心腹诽谤耿恭「不忧军事」,对朝廷命令心怀不满,从而被下狱免官,后来念及旧功和耿家,遣返回乡……从此一代战神就此销声匿迹,卒于冷落。

每次读史读到这里,萧尘总为耿恭忿忿不平,如今自己在这个时代,自己岂能袖手旁观?

而且汉章帝在这件事上似乎很冷漠!

很蹊跷的是,这个决定是出于汉章帝本意,还是被迫而为之?

想到这里,萧尘有些喘不过气来,因为自己打算实打实的辅佐汉章帝解决这个威胁汉帝国的世家问题。

如果真的是汉章帝的本意,那么自己还会诚心的辅佐汉章帝么?

「唉……」

想到了耿恭,萧尘有些意难平,不禁要问问自己。

真是汉章帝薄凉?

或者这期间另有隐情?

「萧兄弟,萧兄弟?」

突然一阵呼喊声将思绪飞快跳跃的萧尘拉回的现实。

「啊,怎么了?」萧尘下意识的问道。

窦彪皱眉看着萧尘,关切的说道:「你刚才脸色极为难看,我还以为你喝酒喝多了呢!」

萧尘抬头,发现陈丞一手拿着鸭腿,眼睛瞪的大大也看着他。

「啊哈,我没事,就是想到了故人,他在凉州平叛……」萧尘是真的担心耿恭,因为除了马防穿小鞋之外,更重要的是现如今羌人缴获了数万斤黑炸药。

虽然不是提纯后的,而且受大雨浸湿后威力会受损,但还是不可以忽视的存在。

窦彪宽慰道:「车骑将军率领援军抵达汉阳郡冀县,围困冀县的羌人很识时务的放弃了,往西撤走了,然后朝廷大军一路追击,到现在为止,也没遇见羌人主力,所以萧公子大可放心……」

「慢着!」

萧尘突然眉头一皱,打断了窦彪的话。

「怎么了?」窦彪一愣,不知何故。

萧尘表情肃穆,他严肃的看着窦彪:「你刚说汉阳郡围困冀县的羌人是主动撤走的,没有受到损失?为首的迷吾号吾兄弟俩也安然无恙?」

窦彪对萧尘的神情颇为不解,有些疑惑的说道:「嗯啊

,羌人这一次很识时务,撤的很干净,如今羌人依仗着群山等险要地形,依旧围困临洮南部都尉,索西等地。」

「哦,那就好……」萧尘舒了一口气,还好一切还是该有的样子,并没有超出萧尘预知的范围。

要不要派人前去提醒一下耿恭呢?

萧尘皱眉思索道——

就在萧尘在紫气阁宴请窦彪和陈丞的时候,在长乐宫中,马光也与马太后正在用膳。

「生意人该杀,不劳而获!」马光狠狠地说道。

「朕看你是眼红萧尘赚钱能力了吧!」马太后一语中的。

「哼,要价五十两黄金的宝剑,居然卖出了一千二百两,这不是不劳而获是什么?」马光脸色一红,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得了,那钱就当你给你外甥解决难题了!」马太后看到马光那样,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好言相劝。

「钱倒是次要的,最主要、最可恶的是那窦固之子居然抢走了我给二哥要买的那把剑!」马光恨恨的说道:「他窦家一个小子居然敢抢咱马家的剑!」

「什么是抢,人家是拍卖,又不是你预订的!」马太后微微皱眉,对于这般霸道的哥哥有些不满。

马家固然在朝中势大,但是窦固也不是好热的,窦固老婆可是涅阳公主,先帝刘庄的亲妹妹。

汉章帝即位后,加封涅阳公主为长公主,皇恩浩荡。

「说了不要仗势欺人,不要四面树敌!」马太后不满的瞪了马光一眼。

「哼,我不管……反正二哥和窦固不合,那把剑可是我打算给二哥买的,现在鸡飞蛋打了!」马光无所谓的耸耸肩。

「不提这塞心事了,羌乱问题你怎么看,万一你二哥吃亏了咋办?」马太后嘴上说着不提忧心事,但转眼就提出一件领她更忧心的事。

「一帮野人,连一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的野人,妹妹担心啥!」马光却毫不在意,眯着眼睛悠悠的说道:「二哥这是去镀金了,回来后陛下怕是要主动提出封侯了!」

这一回马太后没有说什么,只是捂着胸口说道:「那朕就放心了!」

她从来都不反对自己兄弟封侯,她只是等着汉章帝刘炟主动提出给他的几个舅舅封侯。

马太后接着悠悠的说道:「不过别说,这个萧尘赚钱还真是一把好手,就连朕也眼红了!」

马光眼睛一亮。

马太后一瞪眼:「别瞎想,真没了他,怕也赚不了那么多钱!」

马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朕该见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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