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胆子倒是大,还敢来这里。”

沈倾清微微侧身,慵懒地靠在门框上,见这女人似乎想要进来,抬起一只修长的腿横在了过道上。

冯伊莲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此时也不生气,“我为什么不敢?”

沈倾清挑眉。

“你又不会杀了我。”

瞧她有恃无恐的模样,沈倾清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那可难说,毕竟这是h国,不是我们律法不可逾越的国内……”

她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冯伊莲心一颤,但又一想,沈倾清的姑父是克利斯,他不会让她知法犯法,“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你算哪门子客人?”

事到如今,沈倾清也不怕和她撕破脸,反正两人早就撕破了,随手就要关门。

可门却被冯伊莲挡住,她哀求道:“我求你了,让我进去,和你说几句话,我今天上门是重要的事情要说。”

沈倾清不为所动,一使劲就将门关上了。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是阿琅,轻声问道:“谁来了?”

“没谁。”

阿琅看了一眼门口,“是冯伊莲,对吗?”

沈倾清走到沙发处坐下,一手托腮,“既然知道还问我?”

阿琅抿唇笑了笑,走下楼梯,在沙发旁站定,“姐,我想见她。”

“为什么?”

“想问一些事。”

不用问,沈倾清也猜得到,肯定是要问关于她母亲的事,反正有她在,对方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她索性去开了门。

门外的冯伊莲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咬紧嘴唇,眼中充满恨意。

正准备走,结果门就开了。

她迟疑了一下,听见沈倾清不耐烦的声音,“不进来?关门了。”

“进!”

她连忙走了进去,当看到站在客厅里的白裙少女时,险些控制不住变脸,她垂下眼眸,当做没看见。

“沈倾清,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把特效药给你,你救我父亲,我们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也不要再为难我们。”冯伊莲眼中充满了祈求和希冀。

沈倾清从她身边走过,在沙发上坐下,“我拒绝。”

“你不想要特效药了?”

当然想要。

但是……沈倾清看了一眼冯伊莲,她不认为这个女人知道特效药所在,她来谈判,却没有与之相符合的筹码。

傻子才跟她谈。

冯伊莲自然看得出来她的轻蔑,咬咬嘴唇,如今已经没有了可以猖狂质问的资本,她只能忍耐。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我父亲?”

“怎样,也不是和你谈。”

沈倾清漫不经心地道。

这女人简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冯伊莲深吸一口气,不得不看向旁边的阿琅,小心收起眼底的憎恨。

“阿琅,说起来,你是我的妹妹。”

阿琅默然不语。

冯伊莲继续说道:“他是我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

“把她关起来十七年的父亲?”

沈倾清讽刺的声音响起,冯伊莲一滞,险些崩了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伤感表情,忙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被她影响。

“阿琅,父亲是把你关起来了,但没有少你吃穿,还为你研究特效药,这一切都说明他是爱你的!”

阿琅歪了歪头,看似动容。

冯伊莲一喜,再接再厉地劝道:“父亲已知道错了,先前回到家里,跟我说,他是想好好疼你的……”

忽然,客厅里响起一声轻笑。

她转头,看到沈倾清捂着嘴,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见她看来,还摆摆手,“抱歉,你继续演、哦不,继续说。”

冯伊莲一口气憋在心口,再好的演员,酝酿好了情绪,被人再三打断,都会不爽。

更何况,她不是演员,面对阿琅,更是演的十分困难。

她险些就要破口大骂了!

但是一想到父亲,她还是忍耐下来,口吻中有了几分焦急,“阿琅,你就看在他是我们的父亲的份上,他也养育了你,你就放他出来吧。”

她眼角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阿琅轻声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这句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但肯说话就是好事,冯伊莲连忙擦了擦眼睛,做出一副温柔知心姐姐的模样。

“你说,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我母亲的死,是不是和你母亲有关系?”

冯伊莲一怔,随即摇头,“没有,这绝对没有,父亲不允许我母亲在你母亲面前出现,我母亲从未见过她。”

这还是她听那些家里的老佣人说的。

也正因为如此,她恨阿琅的母亲,更恨阿琅!

“你说的是真的?”

阿琅黑亮的目光专注地盯着她,仿佛是一面镜子,可以照射出人心底最不堪,最不想让人发现的阴暗。

冯伊莲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不与她对视。

“真的。”

可这一闪躲,阿琅就不信了,“你骗我。”

楼上曹阿姨走了下来,面色冰冷,将小姐拦在身后,怒瞪着冯伊莲,“你还敢骗人,事到如今,还觉得你那个畜生父亲不够惨吗?”

冯伊莲一看到她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要不是她,拿出了录音,揭穿了父亲,如今她就是最幸福,最快活的新娘子,还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

而不是人人喊打,出个门都要把自己包裹严实。

看到她眼中的恨意,曹阿姨更是笃定,“看吧,你根本不知悔改!”

“你还和当年一样。”

阿琅忽然说道。

沈倾清和曹阿姨都看向她,“你们早些年发生过什么事?”

是了,她刚出生,冯董就将冯伊莲接了回来,两个孩子是在一起生活过的,那有矛盾也不足为奇。

可当时两人才六岁,那么小的孩子,总不至于结仇吧?

阿琅垂下眸子,声音清冷,“她诬陷我推她下水,发烧了三天三夜,父亲一怒之下,将我关起来,让我反省。”

原本说的是反省,可不知为何,后来他再也没有接她出来。

阿琅一开始等啊等,盼啊盼,她知道父亲更喜欢冯伊莲,对她虽然不及冯伊莲,却也会将冯伊莲不要的玩具给她。

她那时还小,又没有母亲,岂能不期盼父亲呢。

尤其是看到冯伊莲可以坐在父亲肩头,她却只能抱着破布娃娃站在旁边看。

她真的好羡慕。

可是她再也没有等到父亲。

冯伊莲瞳孔骤缩。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还记得……

曹阿姨双手紧握成拳,忍不住泪流满面,心如刀绞,“我可怜的小姐……冯伊莲,你真是一个畜生!小小年纪就那么恶毒,定是随了你母亲,夫人的死,肯定是和你的母亲有关系!”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冯伊莲神情仓惶,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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