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博作为一国太子,蓦然的伤成了这样,自也是引起了不小的震荡。
朱礼的怒火虽不明显,可却是实打实的。他第一件事情是直接将京城的应天府尹直接撤了,换了人接手。其次便是将负责那一片儿巡逻的人都是直接的罚了。
最后,朱礼成立了锦衣所。交给了刘恩统管。
此机构只对朱礼负责,并不经过朝廷之手,而银钱也从朱礼私库调拨,更是不被户部掣肘。
朱礼交给锦衣所的第一件事,便是查清楚朱博被袭的这件事儿。
事实上,当时其实也是抓住了几个人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审问,便是又被移交给了锦衣所。如此倒是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到锦衣所来审问的时候,那些人却是已经死了一个——那个被朱博刺伤的人,便是因伤口感染死在了监狱里头。
许是这人的死刺激了其他的人,所以不管怎么审问,也都是几句话:“他们那些纨绔子弟本就该死!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倒是硬骨头。锦衣所既想严加审问,可又怕到时候人都折腾死了,反而还是没问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便是暂且搁置一边。最后只从其他的地方去查。
毕竟这是锦衣所第一次办事,自然所有人都是卯足了劲儿要去将此事儿办好了,好以此能让锦衣所扬眉吐气。
而这一查,倒是也查出了一个叫人震怒的情况来——这样的事儿倒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还有两次,只是之前的两人都是选择了不去声张,只当是仇家来寻仇。
而且之前两人都是纨绔子弟,虽都出身名门,可却着实是纨绔,坏事也是做了不少。不过是仗着家中势力,能用银子解决便是都用银子解决了。
朱博那日出宫时,为了低调所以用的是普通的马车,身边也没跟太多人。不过饶是如此,却也是看得出来不是普通人,必是非富即贵的。如此一来,倒是没想到引来了这样的祸端。
这可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朱博自己知道这样的情况时,也是顿时就心情复杂莫名——到了这一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必是阴差阳错的,做了别人的替罪羊了。而这样的情况,却是让他更加的消沉了几分。
朱博苦笑了一声:“这就是命么?”
命中他合该有此劫数,所以才会出了这样的事儿。以往他出宫不少次,也都是从来没遇到过什么事儿。而如今,没想到却真真儿是阴沟里翻了船……
杨云溪和朱礼都是听见了朱博这一句话。杨云溪微微一愣,随后便是皱眉道:“什么命不命的。你若因此消沉,那你便是真落了下乘了。我不管是命也好,还是运也好。你是一国太子,你若是因此消沉下去,那我却是第一个要痛骂你。就算……“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朱博的腿,杨云溪便是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就算你的腿真瘸了,可你不是将军,不需带兵打仗,你只需要运筹帷幄,与你腿并无什么干系。”
朱博愣住了,其他人也是多少有些发愣——这几日谁也不敢在朱博跟前提他的腿,更不敢说瘸这个字眼,哪怕相近的音都是不敢出口。没想到杨云溪倒是一下子就突然说出口来,还说得如此重……
就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朱礼也是颔首,看着朱博道:“太子仔细想想你母后的话罢,我却是觉得你母后这话极为在理。”
说完这话,朱礼便是拉着杨云溪走了:虽说这话是没错,可是墩儿现在这般样子,会不会听进去却是个问题,真闹腾起来,谁都不会痛快,又是何必呢?
不过临走之前,朱礼又留下一句话来:“等到查出结果,到时候此事儿便是太子你来决断罢。”
朱礼的意思也是简单,无非就是想给朱博出这一口怨气,让他发泄发泄罢了。至少不管怎么说,朱博若是亲自处置此事儿,他心头多少能痛快一些不是?痛快之后,自然是也多少就不那般消沉了罢?
出了屋子,杨云溪便是叹了一口气:“墩儿那状况,却是不大好。这才几日,人都是瘦了一大圈儿了,整个人看着也都阴郁了许多。”
朱礼自也是看得出来的,当即便是轻叹了一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他正是年少意气风发的时候,这个跟头未免跌得太大太疼了,他就算就此一蹶不振,也并不奇怪。”
杨云溪摇摇头:“我倒是不觉得会一蹶不振,我只怕他性子扭曲了,到时候又变成了跟小时候那样的情况了。”
朱礼拍了拍杨云溪的肩膀:“都是命罢了。这命中注定的事儿,谁能改变呢?只盼着他能振作才是。”
“徐熏也是病了。她本就因为墩儿受伤一事十分愧疚,回去的路上又吹了风,便是一下子就受不住了。”杨云溪说起徐熏的情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个坎,我觉得她也是迈不过去了。”
徐熏这一次是内疚自责到了极点。毕竟朱博是在去她那儿的路上出的事儿。她便是觉得,若不是她,朱博也就不会如此。
“这事儿你也管不了,便是别想那么多了。”朱礼对于这事儿也是无能为力,又怕杨云溪想得太多,到时候反而心情也是糟糕,忧思过重影响了身子,于是便是这般劝了一句。
杨云溪看了朱礼一眼,低声道出自己的担忧:“我倒是管不了这些。我只是害怕,墩儿已经如此,徐熏又这般。到时候互相一影响,墩儿情况更加糟糕我。”
“就算真这样……”朱礼苦笑一声,揉了揉眉心:“我们却也是无可奈何。”
“还有一件事儿。”杨云溪轻叹了一声,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便是又道:“如今倒是又不少的传闻,说是我弄出来的这个事儿——目的就是为了废太子。这话我倒是不在意,可是我怕到时候墩儿真信了,又生出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