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礼说得认真诚恳,倒是不带半点虚情假意。

杨云溪只看着朱礼的眼神,就知道朱礼必然是说的认真的。所以当下倒是没有半点的扭捏,摇头道:“迟早都有这么一遭,又何必如此呢?我心头纵然不舒服,可是以前都过来了,难道现在反倒是过不去了?”

杨云溪这般一说,朱礼倒是越发的歉然起来。

这件事情倒是也都没在多说什么,就这么的定了下来。用过了晚膳,杨云溪便是主动问起朱礼来:“今儿晚上是歇在这里还是去别处?”

朱礼摇头:“在别处也睡不惯,还是不走了。”

杨云溪听朱礼说的勉强,当下倒是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白了朱礼一眼:“大郎想留,也得看我留不留才是。说得这般勉强,倒不如还是去别处吧。”

说着杨云溪作势便是要将朱礼往外推。而朱礼则是一把捏住杨云溪的手,顺势将她抱住,而后轻笑:“你果真舍得?”

杨云溪抿着唇不好意思说话了。朱礼反而是更加的得寸进尺起来。

两人温存了许久,这才洗漱上床了。

第二日,送走了朱礼之后,徐熏倒是过来了。徐熏是领着墩儿过来的。

徐熏将朱礼要给墩儿找个老师的事儿说了。杨云溪倒是微微有些讶然:”会不会太早了些?“

徐熏摇摇头:”哪里早了?不过是先跟着认字罢了。皇上的意思是,先让墩儿学着,等到小虫儿差不多了,也跟着一起。“

杨云溪越发讶然,不过却也是看到了徐熏面上微微一点别样的情绪,当下心中一动。略略一想之后,她倒是瞬间明白了徐熏再在意什么,当下笑了笑,故作自然的提起另一件事情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当初昭平公主不也是和皇上一块儿读书启蒙的?说起来,还是昭平公主先学,皇上后头才去的。“

这话里的意思隐晦,若是没想到这一层的人断然听不出来。不过徐熏心里想着这个事儿,倒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当下面上都是好看了不少,笑容也一下子灿烂起来:“这倒是。“

杨云溪看着徐熏这般态度,心头便是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只是面上什么也没多说,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徐熏又说了几件宫务上的事儿。杨云溪看着徐熏小心谨慎的样子,倒是禁不住的笑了:”你又何必如此?既是将宫务交给你,自然是信任你的。你这般事事过来问我,累了你自己我也没法子安心养胎,倒是失了一开始的初衷了。你也别想太多,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

徐熏沉默了片刻,这才应了一声,末了又苦笑:”我着实是怕被人说那些风凉话——“

”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杨云溪将点心盘子往徐熏那儿推了一下:“咱们自己过得开心也就罢了。”

徐熏顺手抹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倒是惊喜得眼睛都亮了几分:“是橘子味儿馅儿,这是怎么调出来的?”

杨云溪看着徐熏这般,便是怎么也忍不住笑:“哪里需要怎么调?不过是将橘子汁压出来,用这个调的糖罢了。然后加了些陈皮在里头,所以便是成了这个味儿。”

徐熏当初就爱这些,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倒是一点没变。就是当年圆圆的让人恨不得捏一下的脸颊,也是一样没变。

杨云溪到底是没忍住,伸手掐了一把:“你这些日子是不是没保养了?可不如以往水润了。”

徐熏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颊,“有么?那我儿晚上叫人给我敷敷脸。”

两人不免又说了一阵子的美容保养。说得差不多了,杨云溪这才道:“对了,宫中只怕要选妃了。如今我身子这般,怕也是不能操持这些,到时候少不得你来。”

这话一出口,倒是惊得徐熏好半晌都是没能够说得出话来。徐熏就那么愣着,半点也没掩饰自己脸上的错愕。

许久,徐熏缓过劲儿来:“好好的,选秀做什么?”

杨云溪本来心里还有些不好受,不过看着徐熏这般倒是禁不住笑起来:”不过是早晚得事儿,你又这般惊讶做什么?“

”皇上他——“徐熏说了三个字,便是倏地住了口。她想说的是,朱礼不是对杨云溪那般宠爱?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选妃了?再想着昨儿的事情,徐熏忽然心头一动,便是冒出了一个可能来:”你和皇上闹不痛快了?“

这是徐熏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事儿了。

杨云溪一下子笑出声来,末了摇摇头:”并不曾闹不痛快。而是这事儿本来就是应该的。哪有皇帝的后宫就这么几个人的?“

徐熏有些着急:”那选妃的话,你又该如何?“那些高门大户的姑娘进了宫,只怕就是冲着后位来的罢?

杨云溪摇头:”选妃也好,不选妃也好,咱们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还是那句话,她没有害人的心思,可是若是别人先动了那样的心思,那她也不是任由人拿捏宰割的小羊羔。为了护着自己的孩子,她也能是那护崽子的凶狠母狼。

徐熏看着杨云溪半点不着急的样子,倒是以为朱礼是给杨云溪许诺了什么,当下倒是放心了不少,也没再多说什么。

徐熏走的时候,带走了一盘子的点心。

选妃的事儿算是就这么定了下来,只是到底什么时候选,又怎么个选法,却是要看朱礼的意思了。横竖杨云溪便是没再过问这事儿——自然,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毕竟谁会没事儿给自己找不痛快?

杨云溪头疼的是杨家的事儿。

吴氏自尽了。

虽说是没成事儿,可是听说场面也是挺吓人。用白绫都悬在了梁上了,若不是发现得及时,只怕人就没了。饶是如此,也是险些就没了。当是人脸都憋紫了,更是连吸气都没了,若不是有经验的渡了一口气,只怕杨家又要准备棺材了。

吴氏醒来,只说了三个字“我冤枉”。

杨景辉是个孝顺的,见状便是又去衙门跪着了,只说要伸冤。

老太太的灵柩还没送出大门,又出了这样的事儿,杨家算是彻底乱了套。再加上这头薛家要严惩杨家,而杨景辉又这般……杨云溪都是有些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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