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太过思念,所以朱礼便是出现在了她的梦境之中。

朱礼瘦了一圈,可是气势却是更加凛然。带着一股沁人的寒气,一路风驰电掣的回了京城。她站在人群之中迎他,他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她。

四目相对,朱礼微微一笑,恢复了往昔温和的样子:“别怕,我回来了。”说着便是朝着她伸出手来。

杨云溪伸手要去握住朱礼的手,然而没等触碰到,便是陡然醒来了。

外头一片吵闹声。

揉了揉隐隐做疼的头。杨云溪披了衣裳下了床,扬声叫了人。然而叫了几声却是都没什么反应。登时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按说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该是现在这样连个在外头守着的人也没有才对。毕竟蔷薇院纵然人少些,可是却也真没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杨云溪一路揉着太阳穴一路出了屋子。

这头刚出了屋子,便是看见蔷薇院里几乎叫人给塞满了。

自然这些人不可能都是蔷薇院的人。看着那凶神恶煞的架势,杨云溪眉头便是蹙紧了,沉声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这头话音刚落,那头杨云溪便是看见了一个熟人来——或者不应该说是熟人,只能算是印象十分深刻的人才对。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给先帝陪葬那些宫妃的哭叫声太过震撼,太过渗人。

是的,这个太监,正是当时负责赐死先帝那些宫妃的内侍总管。

几乎是在想起这人是谁的那一瞬间,杨云溪便是觉得自己耳边又回响起了那些凄厉的哭喊和咒骂声。而眼前又出现了那些扭曲惊恐又愤怒的脸。

克制不住的,杨云溪便是微微打了一个寒噤。与此同时心底升起的还有一丝丝的警惕和不安。

“给主子请安。”那太监走上前来,倒是很恭敬的朝着杨云溪行了一礼。

杨云溪心中的不安便是越发增加了几分。她竭力镇定下来,“这是什么意思?我蔷薇院犯了什么错不成?这样多的人过来。”

那太监笑盈盈的:“还请主子快去更衣随我去赴宴才是。”

只看表情,倒是看不出半点异样来。不过偏偏是这样,杨云溪反而是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这个太监的态度看似恭敬,可是实则态度却是十分强势,甚至不留半点的余地。

杨云溪冷笑一声:“若我不肯,莫非你还要强行将我带走不成?”

那太监笑容不改:“主子这话说得,我们做奴婢的哪里敢呢?还请主子快去更衣罢,否则耽误了时辰便是不好了。”

“什么宴?在何处?”杨云溪冷声追问。她心里想着:只怕宴是鸿门宴,酒是毒酒。至于时辰,那就是送她上路的时辰了。

那太监便是无奈叹了一口气:“是皇后娘娘设的筵。”

杨云溪却是心头没有半点的放松,反而是更加不安了。

不过四下里环视了一圈之后,杨云溪便是心底很清楚自己是没有这个可能反抗得了的。对方大刺刺的带着这么多人进了蔷薇院,自然是有恃无恐的。

杨云溪确定,若是她说一个“不”字,只怕这些人就敢强行将她带走。

“那容我去梳洗一番。”杨云溪面色平静的看着那太监,而后如此说了一句。既然无从反抗,那么就不要去反抗。当然也不是真的就要人有人宰割了。这般的看似配合,只不过是要多争取一点时间罢了。

若是要她陪葬这事儿是李皇后决定的,那么自然也可以有别人来将此事改变。

这个人自然是涂太后。

杨云溪进了屋子,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是发现她自己其实已是慌得不行了。连手指都是微微发抖的。

岁梅同样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岁梅几乎是无措的问:“怎么会这样?现在要怎么办?”

杨云溪看着岁梅如此,却是忽然轻易的就镇定了下来。看着岁梅近乎是双目无神的样子,杨云溪便是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慌乱一点点都退去了,只剩下了沉静;“先给我梳妆打扮,然后我走后叫人想法子去通知太后娘娘。”

许是被杨云溪影响,岁梅总算是镇定了一些。不过到底却也不如平时麻利,光是净面便是花了平时两倍的功夫。

杨云溪提醒岁梅;“这样磨蹭也不是法子,和平日一样即可。”否则这般拖延下去,只会让外头那些人心生警惕罢了。反而是得不偿失。

岁梅应了一声,虽然依旧不安,不过好歹动作加快了不少。

杨云溪自从怀孕之后,其实倒是没怎么用过脂粉了。平日即便是用,也是用得极少。岁梅微微犹豫了一下,便是征询杨云溪的意思:“主子想浓一些,还淡一些?”

“也许过了今日,我就是死人了。到时候怕不好看,还是浓一些罢。”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开了一句算不得玩笑的玩笑。

说这话的时候,杨云溪自己甚至都是心情沉重的。

所以,即便是杨云溪以笑话的方式说的。可是却是谁也没觉得这是个笑话,更没有谁笑出声来。因为谁都清楚,这的确很可能会变成真的。

梳妆完毕,杨云溪冲着镜子里明艳的美人灿然一笑;“倒是还没不能见人。”

岁梅怔怔的回了一句:“主子好美。”

杨云溪笑容更是明艳两分:“是吗?可惜殿下却是没看见。”

提起朱礼,众人都是沉默了几分,最后岁梅便是起身去拿衣裳:“主子想穿什么?”按说宫里办着丧事,都是不能穿亮色衣裳的。不过今日这个情况,却是有点不同……

杨云溪沉吟片刻,便是道;“那就那件橘色的罢。”

岁梅想了一想:“是殿下叫人做了送来那件?”

杨云溪点点头。

岁梅去取来服侍杨云溪换上了。

橘色这种颜色着实是很衬杨云溪的。非但没让她脸色蜡黄,反而只让人觉得她肤色白皙细腻,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

杨云溪站直了身子,让岁梅替她将胳膊上的绷带都取下来:“今儿总不能再像是个残废似的。多不好看。要死,也要死得好看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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