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么晚了,忽然打电话给江文东,说她忽然饿了?

听到这个烟熏嗓说出这句话后,本来迷迷糊糊的江文东,先是愣了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任何事,只有零次和一次的区别。

积蓄能量太久的火山,岩浆一旦涌出火山口,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力量,能阻止岩浆继续向外喷涌。

这两个最简单的道理——

无论是江文东还是宁若初,都很懂得。

也正是因为懂得,所以宁若初才午夜零点时,终于无法控制的,给江文东打了电话。

同样是因为懂得,江文东才在忽然接到宁若初的电话后,没有感到丝毫的奇怪。

只是轻声说:“你来。”

宁若初回答:“我去。”

江文东又说:“你现在来。”

宁若初回答:“我现在去。”

江文东又说:“我等你。”

嘟。

宁若初什么都没说,就结束了通话。

因为她很清楚,有些话说说就好,实在无法太当真的。

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不用再继续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了。

江文东打开台灯,看向了墙上的石英钟。

十点三十三分。

他发了几分钟的呆,熄灯。

继续睡觉。

他在睡觉之前,以为自己要受宁若初打来的这个电话影响,会睡不安稳的。

可事实上他睡的很香。

直到他再次被电话铃声惊醒。

“谁啊,这么早。”

被惊醒的江文东,睁开眼看了窗外,刚好能看到一轮冷月,孤零零的挂在天上,有些不满的嘟囔了声,打开台灯,看向了墙上。

清晨四点整。

这个季节的清晨四点,连黎明时间都算不上。

七点左右时,才会出太阳的。

“我是江文东,哪位?”

江文东拿起电话,放在了耳边。

一个烟熏嗓的女人声音,急促的传来:“我在天桥镇的镇政府门口,你来。”

嗯?

嗯!?

江文东愣了下,扑棱一声翻身坐起,失声叫道:“你现在哪儿?”

宁若初回答:“天桥镇的镇政府,门口。”

“你,你真从京城跑来了?”

江文东满脸都是见了鬼的样子,问:“怎么来的?”

“开车。”

宁若初的回答,简单明了。

江文东顿时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低声训斥:“你,你不要命了!?”

宁若初能找到天桥镇,这倒是没说什么奇怪的。

因为江文东陪她的那两天,曾经详细的和她说过,开车去天桥镇的路,该怎么走。

两地之间有高速公路。

这年头的高速路,可没有后世那么多,也就很少有能让人转晕了的立交桥。

只需按照指示牌走,基本都不会迷路。

从青山东郊的下路口,下来高速后一路向东,也有指示牌的。

农村的公路更不多,只要方向不错,顺着路跑准没错。

真正让江文东后怕不已的,是宁若初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半夜独自驱车四个多小时,跑来了天桥镇。

这年头的路上,真心不太平啊!

车子万一出现点故障,要是半路抛锚,遭遇坏人的几率性很大。

宁若初回答:“我会自由搏击,也带了球棒和刀子。”

江文东不知道说什么了,却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拿着电话快步出门。

外面真冷。

月亮很亮。

整个天桥镇都静悄悄的,鸡不叫,狗不咬。

花柔姐妹俩睡得正香,隐隐还能听到花眉做好梦时的梦呓声。

江文东就像做贼那样,裹着一个黄大氅,悄悄打开了院门。

然后就借着水银泻地般的月光,向前门狂奔而去。

很快,他穿过镇大院,来到了门口。

看传达的老头,睡得正香。

铁门是插着的,却没有锁。

江文东悄悄打开了插销,慢慢的开,探出了脑袋。

就看到大门左侧,停着一辆红色的小车。

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就站在车前不住的轻跺着脚。

随着夜风吹来,风衣下摆飘起。

标志性的及膝马靴,套裙。

套裙下那双趣÷阁直浑圆的腿——

这么冷的天,依旧没穿任何的保暖。

“傻娘们。”

看着那个女人,江文东忍不住的低声说了句。

背对着门口,向东张望的女人,有所感应后迅速回头看来。

她看到江文东后,快步走了过来,眼眸铮亮的说:“你让我来,我就来了。”

“冷吗?”

江文东牵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不冷,很暖和。

这是因为她的车上有空调,下车之前也戴着手套的,倒是不用怕冻了手。

宁若初依旧看着他的眼睛,很镇定的样子说:“看到你,就不冷了。”

江文东又问:“在路上,没犯困?”

宁若初回答:“一路上想到,距离你又近了一点,马上就要看到你了,就不困了。”

江文东抿了下嘴角:“初初,何苦呢?”

宁若初如实回答:“控制不住自己。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你。更是后悔在京城时,我怎么能那样胆小。”

江文东不再说什么,牵着她的手,转身走进大门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提醒宁若初,千万别惊动了看传达的人。

宁若初用力点头,放轻了脚步。

两个人就像做贼那样,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办公楼前,江文东拿出钥匙,打开了大厅的门。

他们来到了三楼的办公室内。

办公室内可没有生炉子,气温很低。

窗玻璃上,全是窗花。

“你先坐会儿,我去烧水。你喝点热水,暖和下。”

江文东嘴里说着,关上门后转身。

刚转身——

他就被宁若初一把抱住,张嘴亲了过来。

动作野蛮还粗暴。

更直接!

她压根不顾明天还要上班,独自一人半夜从京城,驱车狂奔四百多公里来到天桥镇,不是让江文东给她烧水喝的。

在人前冷漠的,和陆卿有的一拼;人后的热情,却能燃烧整个冬天的初初,要的是什么?

江文东很清楚。

这一刻。

什么原则底线,什么家族事业的,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弯腰就把宁若初横抱在了怀里,濒死的老牛那样呼吸着,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办公桌前,抬手把上面的东西,都呼啦扫在了地上。

才把初初放在了上面。

却保持着最后的理智,说道:“我们还有最多三十秒的时间,来考虑清楚。”

宁若初没说话。

只是抬起双脚,用腿绞住了江文东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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