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

这个自称是陆卿的女孩子,肯定就是江家兄妹俩说的“嫂子”,是我们那会谈到的“江夫人”!

白鹭和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后,迅速对望了眼。

她们的本能反应,都没逃过江文绣的眼睛。

心里犯愁:“我究竟是为了讨好嫂子出卖老大,让这俩美妞的美梦破碎呢?还是帮老大瞒着嫂子,让他尽享齐人之福,做一个愧对嫂子的小姑子呢?”

江文东可不知道小妹的小心思,对着电话笑了下,走到了旁边:“你怎么让我家老二和老三,跑来天桥给我送电话呢?”

陆卿淡淡的回答:“怎么,你的意思是埋怨我,没有亲自去给你送电话了?”

江文东——

被噎了下,随即转变话题:“关键是电话的颜色,是女孩子用的红色。”

陆卿依旧语气淡淡:“我用的电话是黑色的,我说什么了吗?”

未婚妻不但性子冷,关键是和未婚夫聊天的方式,让他很是不适应。

江文东下意识的皱眉。

他再说话时的语气,也明显冷淡了下来:“陆卿,我这两个问题就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如果不愿意和我说话,你直接明说就是。”

陆卿不说话了。

江文东可不想和她吵,适当表明自己的感受后,岔开了话题:“我刚打开电话盒子,你就来电话了。是不是我家老三在找到我之前,及时给你打过电话?”

“江文东。”

陆卿说话了:“我现在还是很生气的。”

嗯?

你现在还是很生气的?

生什么气?

江文东刚要问什么,心中恍然。

陆卿还在生的气,就是因为他遭受混子群殴后,却没通知她这个未婚妻。

正因为到现在还没消气,陆卿才用这种态度,和他打电话。

陆卿再次说话:“你现在和我说一声对不起,我就保证不再生气。”

江文东再次恍然。

怪不得陆卿打电话来呢。

就是为了让江文东知道,她现在还很生气,得逼着他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她才会释怀。

陆大小姐的脾气,还真够古怪的。

咳。

江文东只好干咳了声,回头看了眼白鹭等人,压低声音:“肉肉,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

陆卿再说话时的声音,虽说还是那样的清冷,但却缓和了许多:“我昨天下午一下子,买了两部电话。一部黑色,一部红色。我用黑色,你用红色。”

情侣电话——

陆卿在打电话时,会想起她的未婚夫。

她也希望江文东在用这部红色电话时,能想到他的未婚妻。

这也算是陆卿,表达浪漫爱情的方式了吧。

“好。”

江文东心情大好,小声问:“晚上,我会抱着电话睡觉。”

“嗯。”

陆卿用鼻音回了句,说:“晚上休息时,我也会抱着它。”

江文东眉梢抖动,问:“我能把电话,放在腿中间吗?”

陆卿又不说话了。

她的性子虽然冷,却不傻,当然能明白江文东这是在调戏她。

老长时间她都没有反应,江文东觉得她可能又生气了。

他觉得挺好玩时,陆卿又用鼻音嗯了声,吐字清晰的回答:“嗯。你喜欢就好。”

嘟。

通话结束。

“明明是冷漠的性子,却允许我和她胡扯。陆肉肉,还真是有点意思。”

江文东嘴里哔哔着,抬头看着太阳傻笑了声。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特温暖。

可同样的暖阳,照在不同的人身上,所起到的效果却是不同的。

起码叶星辰的心情,现在很糟糕。

周末。

本该休班的叶星辰,一大早就来到了白云纺织厂。

白云织布厂在鼎盛时期时,工人数量突破了三千!

为白云县解决了很多就业岗位,更为白云县的经济建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可随着经济开放的春风刮来,尤其集“美观,结实”为一体的国外布料,以近乎于倾销的方式入境,全国各地的纺织厂,犹如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那样,一家接着一家的倒下。

白云纺织厂虽说还没有倒下,可离死真的不远了。

大批的纺织工人放假、甚至下岗。

侥幸留岗的数百工人,也是工资拖欠数月之久。

很多双职工、甚至两代人都在纺织厂的工人,在失去经济收入后,茫然不知所措,能做的就是去县政府讨饭:“救救我们吧,我们要吃饭!”

负责主抓白云经济的叶星辰,刚得知这个消息时,还以为这是她破局的机会。

毕竟纺织厂的厂长宋大龙,早在四年之前,就是刘剑斐的秘书。

如果她能在纺织厂查出宋大龙的问题,把他踹进喝茶的地方,再素手呼风唤雨,把挤压在仓库内的海量库存全都卖出去;不但能成为纺织厂全体工人心目中的好县长,更能趁此机会拔高自己的威望,间接打压刘剑斐的。

就这样。

叶星辰不顾是周末,一大早就来到了纺织厂。

然后呢?

宋大龙虽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不能把货卖出去的厂长,不是废物是什么),却也不是叶星辰所希望的那种蛀虫。

起码。

小秘书韦婉亲自走访群众后,得到的真实反馈中,大家都说宋厂长是个好厂长,就是没能耐把挤压的库存卖出去,换成钱给大家发工资。

那么叶星辰亲临纺织厂调研过后,能把这些库存卖出去吗?

不能!

下午五点之前,叶星辰打了足足有30个电话,所有的内容就是推销白云纺织厂的各种布匹。

尤其是那些用途很少的帆布。

她本以为辰姐亲自出马,就算不能推销出三分之一的库存,怎么着也得十分之一吧?

残酷的事实,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抽了叶星辰一个大嘴巴。

别说的三分之一的库存,十分之一的库存了,她这30个电话打出去后,连一千块的订单都没拿到!

这年头,是纺织业最最黑暗的时期。

有着两千多人的纺织厂,在白云县也许算得上个大企业,可和东三省那些有着数十万纺织工人的大型纺织厂相比,别说是连弟弟都比不上了,就连丁丁都比不上的!

东三省那么多的大型纺织厂破产,还不就是因为产品滞销,价格再便宜都卖不出去?

叶星辰找的这些关系,宁可每家给白云纺织厂无偿捐款一万块,也不想要哪怕一匹布的。

真要看面子要了布,不但没用,还得占地方。

打电话打的嗓子,都开始沙哑的叶星辰,最终只能灰溜溜的上车,离开了纺织厂。

她刚回到住处,移动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

眉宇间尽是疲倦的叶星辰,随手拿起电话,放在了耳边:“我是叶星辰,请问哪位?”

“叶县,我是江文东。”

江文东自报家门后,又关心的问:“叶县,我听您的声音不对劲。您是不是刚吃过,不适合当做食物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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