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plant的历史中,有一个所有调整者都不怎么愿意提起的事情。
众所周知,调整者本身,是由人类操控基因而改造出来的,某种程度上的新人类。
虽然调整者本身和自然人之间没有种族隔离,但是调整者和调整者之间,却有可能相差甚远。
这样一来就造成了一种十分神奇的现象,也就是调整者和调整者之间很难产下后代。
就好像老虎和狮子之间,能够产下后代——一种名叫虎狮兽,或者狮虎兽的生物。
但是虎狮兽和狮虎兽之间,无论是侗族还是异族,还是与母族联姻,都几乎无法继续产生后代。
就好比马和驴之间虽然能产下生命,但二者的结合——骡子,也无法产生后代。
这就是生殖隔离。
所以,就有人推测,也许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调整者和调整者之间的基因差异,甚至有可能,大到超过了调整者与自然人之间的差异。
当这种差异,超过某个阈值,或者超过某一个预定的数值之后,生殖隔离就出现了。
当这种生殖隔离出现以后,调整者内部所产生的各种,类似遗传学中的:杂种不活,杂种衰败,杂种不育等等因素会出现,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帕特里克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小镇。
这個小镇,倒是与调整者的种族问题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只是这个小镇的存在,却镌刻着,调整者这个人种,在探索生命的历史中,遗留下来一切过错。
没错,就是过错。
而且这种过错还不是普通的过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甚至是人类这个种族,想要探索太空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与整个卫星充满绿色的基调不同,这个地方的土地,是黄色的。
长时间没有人搭理过的绿化地,让这个小镇充满了美式西部片中,破败荒原的气息。
帕特里克穿着黑色的风衣,缓缓的走进小镇的中央街道。
街道的左边,是一个酒馆。右边,是一片民居。
而街道的尽头,是一个比较高大的灰色建筑。
“嗯?生面孔?”
一名刚刚从酒馆中走出来的青年模样的男子,看到了穿着风衣的帕特里克,下意识的说道。
帕特里克看了青年一眼。
他也戴着一副厚厚的墨镜,上身也穿着和帕特里克一样款式的黑色风衣。
他的脸上,还戴着一个灰褐色的口罩。
这个口罩,被青年拉的很高,很高。
但,还是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口罩的上方漏出了一端裂口。
这道裂口,靠近了青年的眼角。
帕特里克皱起眉头。
“不对……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青年见头发花白的帕特里克没有看向别处,只是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
“我是新来的。”帕特里克走上前,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我叫帕特,你应该是莱昂斯特·康斯坦丁吧?。”
“呃……是的。”青年诡异的看了一眼帕特里克,对方似乎好像认识他……
而且,对方竟然知道他的姓氏。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姓康斯坦丁了。”莱昂说。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为不可查的落寂。
“哦?”帕特里克似乎并不意外。
“这么多年,你终于放下了吗?”他微笑着说道。
“……”莱昂再次诡异的看了一眼帕特里克。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他有些警惕的问道。
“因为我曾经和这里有着很深的联系。”帕特里克听到莱昂的话,暗自叹了一口气,回答到。
“曾经?”
“不说那些了。大家都在哪里?”
“现在?大家应该都在议会厅。”莱昂指着小镇中心最高大的那栋灰色建筑。
帕特里克一愣。
“酒馆呢?”他看了一眼莱昂身后的酒馆。
“我记得大家不是都喜欢在这里开会吗?怎么……”
莱昂听到这话,没有回答,只是长叹一口气。
“自从……萨拉老议长离开我们以后,我们就很久没有在这里开会了。”青年落寂的说道。
“虽然……我是这个小镇最年轻的人,但也正因为如此,我被老人们要求看守这里……”
帕特里克感觉到了青年的落寂。
他看着莱昂有些悲伤的样子,张开嘴巴,似乎要说些什么。
“……”
但,帕特里克却发现,他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莱昂解释。
“咔咔……”
卫星内的微风吹拂着酒馆的门,掀起了阵阵涟漪般的声音。
“唉……”帕特里克将手插进衣服的兜里,迈开腿,向着小镇的议会大厅走去。
莱昂看着帕特里克的背影,再次感觉到了一阵异常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曾经非常熟悉,也陌生的那人……回来了。
只是……这个人的背影,与记忆中的那人相比,他的头发花白了不少,身形,似乎也有所改变。
“……为了重铸我们调整者的荣光……”
“我们必须,战斗到底!”
帕特里克打开大厅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一听就知道,发出声音的主人,正是过去的自己。
“……正因如此……所以我们不能原谅!”
议会大厅的内部,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结构。
环形结构的外围,是一排又一排的座位。
帕特里克注意到,这些座位上,大部分座位,都坐着一个人。
这些人,大多都上了年级,几乎都在四五十岁以上。
他们统一穿着黑色宽厚的衣服与裤子。
有的人带着黑色的墨镜,有的人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
也有人,和帕特里克刚刚遇到的莱昂一样,还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
这个环形的中央,是一个舞台,舞台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幕布。
幕布上,正放映着帕特里克·萨拉,他当初在PLANT评议会上的激昂演讲。
而诡异的是,这些人都沉默着看着幕布上的演讲。
他们好像是在怀念……也像是在回忆。
“……”帕特里克看到这一幕,心中的自责,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的涌现了出来。
在这份来自良心的强烈谴责中,他迈开沉重的步伐,开始向着环形结构中间的舞台,缓缓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