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宁泽爬进金色异端,开始控制机动战士进入仓库。

“欢迎回来,指挥官,一切系统正常。”L发出语音。

“小艾,情况如何?”马宁泽没有管这些,直接对小艾询问。

“叮铛!长官,我已经破解‘大天使号’的底层代码。”小艾这次穿着短裙白丝,显得双腿修长,穿着圆头浅口低跟黑色皮鞋,她的白色长发在身后形成三对翅膀,身上穿着高领白色制服,在屏幕上一副充满知性的样子,显得更灵动了。

她的眼眸发出圣洁的光芒,好像一个随时愿意奉献自我的虔诚信徒。

“你……不会是‘借用’……不对,搬了‘新家’吧?”马宁泽面色古怪。

“啊呀,那是当然的啦!”小艾发出温柔的声音,“大天使号,真是天使呢!”

“大型量子计算机,新式CPU核心阵列,拥有四进制全新的底层编码,为了弄懂它,我花费了好长的时间……”

“……和克鲁泽一战,你怎么上来就这么猛?”马宁泽发出灵魂质问。

“我在那个基地的时候,借用基地的权限,搜集了之前保存在奥布卫星里的,所有MS战斗的视频数据,在看到那台西古的时候,我就一边搜集他的数据,一边预演了七百万次战斗。”小艾回到。

“他的每一次操作,每一个习惯,甚至下意识的动作,乃至未来可能的行为,我都做到了然于心。”

“可惜,如果不是这部机体的右臂,切换装备时会卡住,当时就足够让那个西古付出更大的代价!”小艾愤愤不平。

“嘶——”马宁泽脊背发凉。

“以后,没有我允许,你绝对不能接管我的战斗。”马宁泽要求道。

“为什么?”小艾疑惑的问。

“因为……”马宁泽叹气,“我怕我对你形成依赖。”

“我想驾驶MS,但只是一个男人对巨型机械的迷恋。如果不是我自己去操作它,那就毫无意义。”

“这样啊……”小艾拉长了自己的声音,“指挥官的技术……”

“……小艾”马宁泽嘴角抽了抽,“搬家了,你翅膀硬了是吧?”

“!!!没有!抱歉长官……”小艾马上一副做错了的样子,收拢“翅膀”蜷缩双腿,一副可怜巴巴的看着马宁泽。

“我错了……”

马宁泽看着小艾这幅样子,深知自己是不可能下的去手了。

【这丫头我迟早得治她一回……】他想。

走出金色异端驾驶舱,马宁泽踏上一旁的接引电梯。

“嗨!少年!”这时一个橙色制服,蓝色头发,胡子啦擦的,大约三十出头的地勤大爷走过来,马宁泽转头一看。

“科杰罗·马德克是我的名字。”此人指着自己,“主管大天使号上的武器与装备后勤的机修。”

他看了看马宁泽身后的机体:“嗯……这台机体……”

“哎哎,您这就见外了。”马宁泽马上当场陪出笑脸,“我的名字是宁泽·马尔,我不让舰长她们碰这个机体只是场面话,表个态。我只是不信任他们以为首的大西洋联邦,如果是您的话,那只要您不故意采集核心源代码,那就没有问题。”

俗话说的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地勤。

“……”机修主管科杰罗·马德克看了看油滑的马宁泽,指着他,半晌笑出声,“很久没遇到你这么有趣的小子了,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马德克师傅,我也想,但我未成年。”马宁泽挠头。

马宁泽前世并没有喝酒的坏习惯,毕竟他是技术人员,不是很需要应酬。

但有时候在公司忙到周日早上7点,一回家直接睡不着,只能洗澡完躺床上以前,喝一口,带着微醺的感觉入睡。

哦,上帝啊,这万恶的小布尔乔亚的生活,简直是自切片面包以来最伟大的发明了。

“哈哈哈,行。”机修师傅拍拍马宁泽肩膀,“我去看看驾驶强袭那小子。”

“行,您慢走……”

马宁泽背起之前在卫星里的,后来放入金异端的行囊,走向电梯。

“长官,您为何要如此讨好一个……只是机修班的小官?”小艾疑惑不解的声音从包里传来。

“我现在,在大天使号上说话的分量,也就是‘话语权’。来自哪里?”马宁泽反问小艾。

“唔……您的实力?”小艾不确定的回答。

“对……也不对。”马宁泽说。

“无论是我还是你,发挥实力……或者说在现阶段起到作用的唯一方式,就是通过那个金异端。”马宁泽抬头看向自己的座机,“金色异端在,我的话语权就在,金色异端没了,我虽然不至于是透明人了,但作用也下降了。明白吗?”

“可是,我可以直接接管大天使啊!”小艾语出惊人,“这艘船上的任何反对声音,都将臣服与绝对的实力和强权之下。”

“这样一来,您的‘话语权’不就提升了吗?”

“……”马宁泽诡异的看了一眼小艾。

“小艾,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鬼东西?”

小艾却回答:“我是智能生命,不是复读机,我也可以自己总结出来嘛!”

“……”马宁泽沉默了很久。

他感到了一个隐藏的危机,接下来的话,他需要好好斟酌。

“小艾,我问你,如果你是居住在某个地方的人。”马宁泽思考良久,开口说道。“有一天你发现,你门前的小溪现在突然涨起来,变成了一个小河。”

“在你可以预见的未来中,如果你不干涉这个小河,那么它最终会吞噬你的农田,吞噬你的房屋,甚至是房屋中居住的,你的家人。”

“你不希望自己失去这些重要的东西,所以你准备行动起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马宁泽道。

“第一,你将它堵上,彻底堵死;第二,你将它导出别的地方。”

“你认为,哪个选择比较好?”马宁泽问。

“第二种。”小艾回答的毫不犹豫。

“为什么?”马宁泽露出微笑。

“因为河流既然存在,就必然有它的源头……”小艾说着,突然停顿了。

“没错,我如果依靠你,接管大天使号,以绝对的武力压服众人,这样看起来我的话语权提升了,可这是用‘堵上了所有人的嘴’换来的。”马宁泽回答,“人类的嘴巴是用来说话的,如果哪天说不出话了,那他就只能用手来表达自己的诉求。”

“如果手也被砍下,那就会用脚,用牙齿,用千夫所指的眼神,当一切表达的方式都被堵死,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洪水爆发之前的沉默。”马宁泽平静的回答。

“可是我不明白,他们的‘源头’,应该不足以推动我的‘大坝’。”小艾认真的提问。

“他们确实不能,但,如果加上整个地球的人类呢?”马宁泽眯起眼睛,“你有把握,与所有人类为敌吗?”

“……”小艾沉默了。

“那么小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你的战友。”

马宁泽更加认真的回答:“你付出‘武力’去镇压,是否本来就是可以避免的呢?”

“甚至,原本,你是可以获得他们对你的帮助和信任呢?”

看到小艾陷入沉思,马宁泽趁热打铁。

“小艾,人类,是有极限的。而且我同样相信,智能生命,一定也有理论极限。”

“人类的理论巅峰期,智力方面是15到25这个区间,力量大概是在20到30岁的这个区间里。”

“那么,人类如何获得更强的‘力量’?”马宁泽看着小艾,“你不好奇吗?为什么古代人类的‘皇帝’‘国王’各种贵族,他们明明可以被手下的各种家奴,仆从联合起来推翻,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这么做?”

“为什么这些人宁可忍受他们的剥削,也不愿意反抗呢?”马宁泽发出灵魂质问。

“那些推翻这些贵族的人,反而是异族,或者其他落魄的贵族,只有及其少数,少数中的少数,代表了被压迫的群体,才做到了‘推翻’这个壮举呢?”马宁泽问道。

“即便是现在也是一样,1%的人掌握着世界90%的资源,你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

小艾再次陷入思考。

“因为,人类的社会,是建立在‘关系’的基础上。”马宁泽看到小艾思考的有点久,便回答。

“成立‘关系’的双方,认可这个‘关系’,那么它就是人类之间最强大的纽带。”

“君王与臣子,长辈和幼儿,父亲与孩子,神明与凡人,这是人类建立关系的重要纽带!”

“可是,我听说,‘利益’才是人与人之间建立关系的纽带……”小艾询问。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利益’才是人和人之间的‘纽带’。那么为什么会是1%的人得到90%以上的‘利益’呢?”马宁泽反问。

“为什么,不是1%的人,用99%的利益,收买50%的人,去打赢另外49%的人呢?”马宁泽道。

“……”小艾回答不了了。

“请记住,会有很多……心思比较单纯的人,或者心怀鬼胎的人。”马宁泽笑着道,“他们会告诉你,人和人的纽带,建立在‘利益’上。”

“这是错误的,因为如果人和人只见只有‘利益’,那么你一定解释不了人类存在的‘利他’行为。”马宁泽笑道。

“一个人看到路边有人乞讨,便随手给了他一个硬币。”

“一个人看到有人落水了,没有怀疑和犹豫,立刻跳进去救他。”

“一个人看到有地方着火了,想也不想就冲进去救人……”

“你发现没有?”马宁泽道,“如果单纯站在‘利益’的角度,你无法解释人类的这种行为。”

“‘利益’只是建立关系的‘外在’表现,它确实是‘关系’很重要的一个部分,但不是‘关系’的全部,因为它同样可以背叛。”马宁泽回答。

“可以被‘背叛’的‘关系’,不是真正的‘关系’。”

“和平发展,能带来‘利益’,可杀人放火,一样能带来‘利益’。”马宁泽笑道。

“‘关系’,它既是人类寻找安全的避风港,也是束缚‘自由’的枷锁。”

马宁泽对小艾说道:“我交出了自己的一部分‘自由’,换取了这种和‘大天使号’上的人们建立‘关系’的方式。正如我对机修师傅笑脸相迎,也是在尝试和他发生……呃不对,建立起‘关系’。”

“这种‘关系’的建立,让我感到了‘安全’。”马宁泽道,“还有……信任。”

“假如我拥有这个世界上无可匹敌的力量,全世界的人加起来都不如我一个人,那我当然想干嘛就干嘛。”马宁泽道,“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所以,如果想要获得力量,可人类是有力量的极限的,那么,获得力量的方式,就只剩下……”马宁泽故意一顿。

“……和他人建立……‘关系’?”小艾问道。

“对的。”马宁泽再次露出微笑,“当他们承认自己与你的‘关系’以后,比如朋友,兄弟,家人,或者手下,上司,雇佣,甚至是臣子,神民,主人,奴隶。”

“你就能,获得他人的力量。”

“因为,你成了‘体制’里的人。”马宁泽语出惊人,“不认可这个‘体制’的人,就会成为这个‘体制’的敌人。”

“而‘体制’在往前一步,就叫做‘意识形态’。”

“到时候,他不但要和承认这些‘关系’的‘体制内’的人为敌,更要与所有认可这个‘关系’的人为敌。”马宁泽回答。

“奴隶逃出庄园,他的敌人,不但有自己原来的主人,还有别的奴隶的主人,甚至还有别的奴隶。”

“农奴逃出贵族领地,他的敌人,同样除了原来的贵族,还有别的贵族,以及同样认可这个‘制度’的农奴。”

“农民逃出官府的控制,他的敌人,有朝廷的鹰犬,有其他地主的军队。”

“工人逃出……”马宁泽停顿了一下。

“总之,当一个人妄想脱离人类建立的‘关系’体系中时,他就会发现,自己不但要寸步难行,更可能将举世皆敌。”马宁泽总结。

“……这样啊……”小艾似乎明白了。

“那长官,我和您……”小艾说道一半,突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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