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堂再三逼问之下,两人就只说,自己学艺不精,恐误了陛下的正事,更害了天下百姓,好歹搪塞了过去。
林墨染适时提出要出去一段时间,两兄弟就顺势也提出陪林墨染一起出门,林正堂再问,林墨染就干脆说道:“天水宫的事,爹爹还是不要问了,我们是不会说的。就算不为别的,我们受教于天水宫,就算报答师恩,也应该为天水宫鞠躬尽瘁的,怎能推辞?爹爹就尽管这样去跟陛下解释就是了,陛下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的。”
林正堂满心都在打算着两个儿子都入朝为官,到时候林家满门荣耀,岂不是祖宗保佑,光耀门楣的大好事?但是偏偏这两个儿子就是不愿意。这也就算了,原本林墨染能有机会当上太子妃,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也被林墨染拒绝了,更为此惹来牢狱之灾,虽说是李昀的略施惩戒,但毕竟也是下大狱啊,要是再惹恼了李昀,还有他林家的好日子过吗?
看着这三个不知道受了什么邪的儿女,林正堂真是无可奈何,打是打不得的,要骂,以一敌三,就算林正堂也没有把握能骂的赢,一时憋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偏偏三人都收拾好了行装,随时就要出京了,林正堂腾地从屋里冲了出来,说道:“你们三个给我想清楚了,走了就不要回来!就当我没生过你们三个好了!好好的天家皇恩你们不受,偏要去外面受罪!你们真是活腻味了!”
林墨染本来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出发的,但是听到林正堂的话,她的倔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怒道:“是你赶我走的,可不是我自己要走的!你不是要断绝父女关系吗?好啊,我现在就走给你看!”
林夫人连忙从屋里出来,劝道:“人家只是有事出去几天,还是要回来的,你干嘛要这样啊?有什么事不能等他们回来再说吗?非要一家人闹得这么僵你才高兴啊?”
“你懂什么?陛下开恩,要给两个儿子赐官职,他们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出去!这不是诚心不给陛下面子吗?不想做官,那还回来干什么?我林家世代读书,为的不就是入朝为官,为百姓谋福利吗?这两个逆子!简直是要气死我!”林正堂怒道。
被林正堂这么一骂,深浅两兄弟也不干了,纷纷跳出来说道:“你想当官就自己当去好了,我们就不劳你操心了!墨浅,我们走!”
“走就走!”
林墨染本来还没想走呢,一看哥哥都走了,她也就待不住了,连忙拿上行李,追了出去。
林夫人看着三个孩子纷纷离家,气得直跳脚。
林正堂却叹了一口气,眼角瞟过角门里一闪而过的小丫鬟身影,追骂了一句:“一群不孝子!”
白杏朵才刚在林家落下脚,就又要跟着两兄弟离开,十分不解的问道:“我们不是刚来京城吗?怎么又要走了?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现在情况有变,必须要走,你若舍不得,那就留下好了。”林墨深平静的说道。
“我当然舍不得啊!那个陶世子昨天还跟我说,要带我去骑马,带我出去玩,我还没玩够呢!”
但是看到林墨深探究的眼神,白杏朵就立马笑嘻嘻的改口道:“我跟他又不熟,还是跟着你更放心些,我还是跟你走吧!”
就在白杏朵很是舍不得陶李言的时候,她发现林家兄妹三人出城以后,没有顺着大路一直走,而是下了一条小路,进了一个还算僻静的农舍,打开门,就发现她心心念念的陶李言也在里面,还有那个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江沐渊。
白杏朵立马喜笑颜开的跳到陶李言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难道你是在故意等我们吗?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吗?”
陶李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只有林墨染对坐在一旁的浅溪和许深河说道:“京城的动静,就只有交给师姐多费心了,这次是我任性,还请师姐多见谅,也求师父不要怪我才好。”
浅溪笑了一下,道:“你以为师父叫我过来是干什么的?她早就料到你不会善罢甘休,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完成任务。我接到的另一个任务就是,随时接替你掌管京城,所以你放心走吧,这里交给我。”
林墨染点点头,但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师姐,于是对许深河说道:“这次我是不会带着你的,所以你要么乖乖回天水宫,要么好好帮师姐干活儿,别跟我一样胡闹!”
许深河一向很喜欢和林墨染斗嘴玩闹的,这次却没有和她吵,而是很安静的说道:“你要走就快走,我没空理你。”
林墨染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深究,转身对其他人说道:“我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你们还有什么事要了结吗?”
“没有了,就等你了。”江沐渊说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时不我待,我已经等不及了!”林墨染笑道。
林墨染做事一向是没头没脑,想到什么就去做,完全不管什么逻辑行不行得通,更不管她抬脚走了,后面会留下多少烂摊子,更不管前路是不是一路顺风,只管先去做了再说,至于能否成功,就成事在天了。
但是令她感动的是,以前自己冲动做事总是会被师父骂,这次却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自己任性的走一回。
随行的人没有娇滴滴的闺阁小姐,马车就都省了,全都简装骑马出行。
走了一段以后,江沐渊刻意放慢了速度,落在后面,林墨染注意到他的异常,就也慢了下来,待到他来到自己身边以后,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就是想问你,这个白杏朵是什么人啊?什么来历?可不可靠?”江沐渊问道。
林墨染对她没什么关注,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就问道:“她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我完全没有注意她啊?”
江沐渊摇头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李言好像很喜欢和她走得近,我怕她陷进去,你知道的,李言的婚事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