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取信于人,宋伯玉特地将这两件东西取出,递给郑猎虎。

郑猎虎接过看了下,还给宋伯玉,有些迷茫:“你的实力,做下这等大事倒也可信,只是这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莫非幕后黑手就是鬼面兄弟活着的那个?”

宋伯玉微微点头:“我认为是还活着的那个,至于鬼面兄弟背后有没有人,就不得而知了。

之所以会这样认为,还要从刘枝身上说起……”

宋伯玉说的很慢,一方面是给自己思考和组织语言的机会,另一方面也在观察郑猎虎的反应。

他不可能直接告诉郑猎虎,自己是从历史场景中得知,那在旁人看来就是编瞎话,所以宋伯玉从刘枝入手,简单说了下自己被刘枝威胁,怒而斩杀的事情。

再后来入后院暗室,意外得知刘枝的一些计划。

自己借助府君弟子的身份,又通过靖平衙门获得一些意外线索,拼凑起来,从雪泥鸿爪中找到了一个隐藏之人,传授吴仁德养诡秘术的神秘人。

此人的身份正是被自己杀死的全向月之兄,因为二者所修的仙典名字一样,都叫《炼诡蕴宝经》。

郑猎虎的表情果然有变化,宋伯玉立刻问道:“你过去与那刘枝,是不是有共谋杀死吴仁德,不知刘枝当时曾对你说过什么?

要想抓住这个神秘人,咱们必须同心协力,所知不能隐瞒!

我与其他人合力杀了全向月,如果他的兄长出现,必然不会放过我,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

郑猎虎表情微微挣扎,叹了一声:“我确实与刘枝有过合作,她想摆脱吴仁德的控制,我想杀吴仁德复仇。

她也曾经提及,吴仁德曾被神秘人传授养诡炼诡秘法,好像叫什么《炼诡蕴宝经》,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名字。

我一直以为吴仁德是为了养诡才杀害我全族,如今按你的说法,应是受那神秘人指使!

只是这鬼面人为何要杀我全家,我实在是想不通。”

说着,他用拳头重重砸了一下地面,发出碰的一声。

宋伯玉沉吟道:“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可与你家族有关?比如,你家族是不是有什么神秘之处,恰好与养诡邪术有关?”

郑猎虎收敛情绪,认真思考,声音低沉:“我家族确有奇异,相传是大周王朝的守墓人后裔,世代守卫周沉山,但这只是传说而已。

对了,我家族有一块神秘石板,也许与它有关。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灵骨断裂吗?

我能轻易袭杀吴仁德,就是因为自神秘石板中学会的无名箭术,此箭术可养一威能强绝的意念箭,但有着重重巨大代价!

比如灵骨断裂、身体永久性残缺!”

宋伯玉思索着说道:“或许,这真的与周沉山有关。

难道说屠戮你全族,可以某种程度上改变周沉山?

不知咱们可不可以今天就看一看那石板?”

郑猎虎叹了口气,摇摇头:“石板藏在一处隐秘所在,不可挪动。

今天是去不成了,除非你明天不扶灵出殡。

等你这边的事情忙完,我们再去看石板。

不过,你不一定与石板有缘,很可能一无所获。

就算我自己,大概是蒙全族冤魂庇佑,在梦中得知那无名箭术。

至于周沉山,咱们应该都去过多次,根本没什么异样之处!”

两人聊至深夜,没什么额外收获,但郑猎虎基本认可宋伯玉的推论,鬼面神秘人才是一切的真凶。

郑猎虎本来自认为大仇得报,心中一片死寂和伤感,此时骤然明白,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沉寂的怒火再次汹涌燃烧起来。

宋伯玉其实很想向郑猎虎请教那无名箭术,但此时两人才刚认识不到一天,贸然打听实在不好,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次日清晨,许久未见的太三叔公宋建明、宋伯玉的同辈宋怀卫和这几天经常来帮忙的敬本叔都早早来了。

“伯玉,今日出殡,咱们没出五服的宋氏族亲都会来,到时候一切你就听我的安排就行。”

宋建明很郑重的对宋伯玉说道。

宋伯玉点点,作揖谢道:“一切都有劳太三叔公费心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宋氏族亲基本到期,和宋伯玉同辈的数人一起用竹竿抬起棺材,前后左右一共八人,宋伯玉抬着左前位置。

行至村口大门,宋伯玉举起一个陶盆,摔的粉碎,跪地哭嚎。

秀娘以头发覆面,也在呜呜的哭着,如泣如诉。

族亲皆哭,声震数里。

不知什么时候,五位衣着华丽的骑士停在村寨不远处的路口,带路的正是下关乡游缴鲁大夫。

其中一位穿着巫祭大氅的黄脸中年男子皱眉厌恶道:“这是在做什么啊,一群人堵在门口哭,太晦气了。”

“回禀主祭司大人,应是殇乡五义宋伯玉家出殡的,就是他诛杀了刘枝,端掉这个隐藏如此深的大祸害。”鲁大夫连忙作揖圆场道。

另一边戴着头的圆脸中年人眼睛一亮,笑着说:“就是那位劝善知返的宋伯玉,果然是一表人才,咱们等一等,让他们过去。”

穿着巫祭大氅的黄脸男子嘴巴一瘪,心想:什么劝善知返,一介凡俗,竟能有那么大的名声,还攀上了府君的高枝,绝对是个善于钻营之辈。

黄脸大氅男子不情不愿,自马上一跃而起,腾空飞跃:“你们在此等候,本祭司先去神庙看一看。”

“朱主祭,朱主祭……”,头戴黑纱幞头的圆脸男子喊了两声,见没有回应,很是不满的冷哼一声:

“这些圣地大庙出来的家伙,太肆无忌惮了!朝廷该好好整饬一番,以正伦纪。”

鲁大夫不好说什么,只得陪着笑:“崔主薄,息怒息怒。要不要让伯玉来见见您?”

崔主薄确实想见见宋伯玉,但转念一想,此时是人家抬棺出殡,不合适:“等会吧,不急于一时。”

宋伯玉一脸肃穆,缓缓抬着棺材,他已修成金刚至柔体,听觉强于常人,这几人距离此处又不远,对话他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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