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周秀娘看到宋伯玉又拿出十五两银子,嘴巴张成了O形,沉默半天道:

“哥,不义之财不可取,你可不能误入歧途!”

苏婴宁眨着大眼睛说道:“伯玉哥哥,你是不是又杀了大坏蛋,替天行道了?”

宋伯玉轻轻捏了下苏婴宁的小脸笑道:

“还是你会把哥哥我往好处想,你秀娘姐姐都认为我误入歧途了。不过这次的钱,即不是误入歧途也不是替天行道,乃是正正经经的新营生!”

两个小姑娘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新营生?”

宋伯玉嘴角微微上翘:“教人修习一种不同寻常的突破刚柔困境之法,武扬这几天找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两个小姑娘认真的听宋伯玉说完,苏婴宁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渴望,稚嫩的声音问道:“伯玉哥哥,我能习武吗?如果我也像你一样厉害,就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秀娘眼睛也闪过期待,只是她比较懂事,知道习武的消耗太大,三个人勉强生活都有些困难,更何况一起习武?

宋伯玉看着她们期待的眼神,低声道:“当然可以,你和秀娘都可以习武。再等几个月,等我赚些钱并把那些金银细软都卖出去的。”

夜晚,等两个女孩沉沉睡去,宋伯玉再次进入梦境之中。

这次他选择了荀学雅的青年时期,没有选择自己的身体状态替入,就用荀学雅的身体,按照虎形劲的运转诀窍,修改和推演独属于其的刚柔圆满捷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四天后。

宋伯玉在梦境用了十二天,借助荀学雅的身体和阅历,终于推演出一套颇有成效的虎形劲刚柔圆满十六姿势。

这完全得益于梦境推演的真实性和无代价性,宋伯玉可以在梦境中大胆尝试一切在现实中不敢尝试的东西,再加上有前期的积累,此时推演成功也是情理之中。

“这套姿势,不如就叫虎形劲刚柔圆满十六秘式,我也算是为虎形劲这套功法锦上添花了。”

傍晚,宋伯玉已经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他正准备去吃饭,忽然见到三名穿着公服手握腰刀的人走进了永和粮行。

坊吏手下的差役,这些人经常在长宁街巡逻,宋伯玉知道他们。

宋伯玉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难道是关于那三个泼皮的事情?只能见招拆招了。”

三名差役进门就高声问道:“谁是宋伯玉?”

粮行的所有人都看向宋伯玉,宋伯玉站起身走到三名差役面前,不卑不亢的作揖道:“学生宋伯玉,敢问各位录事大哥们找我何事?”

站在中间的老差役目光锐利,盯着宋伯玉道:

“大概五六天前,马龙星等三人曾让乞儿盯着你,打算好好修理你一顿,结果次日这三人和薛天一一同死在了自家院子,你跟我去坊吏老爷那一趟,老爷想了解了解事情。”

宋伯玉见三人没打算当场索拿自己,应只是问询些事情,他再次作揖道:“好的,我这就跟你们去。”

他又转身对一个相熟的伙计说:“麻烦去一趟杜学究家,告诉我妹妹,今天可能晚点回家。”

路上,宋伯玉悄悄从褡裢里掏出几十个铜钱,塞进为首老差役的口袋:“录事大哥,些许心意,供众位喝杯茶,能告诉到底是要问什么事吗?”

老差役掂了掂,表情不再严肃,另外两名差役也是一笑。

“你这小子,会来事。既然你请我们喝茶,那就给你说道说道该注意什么。

这次的命案,坊吏老爷也很为难。

附郭衙门的县尊认为应是游侠恶少年仇杀,只是找不到凶手,在府君那里怕是要吃挂落。

现在压给了坊吏老爷……”

老差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低声道:“怕是想寻个替罪羊!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料想没那胆子杀人,到时候老实可怜点,我再替你好言几句,应就能过去。”

宋伯玉连连道谢,又拿出些铜钱非得塞给老差役,请三人喝酒。

他心中想着:要是我成为我自己的替罪羊,那才可笑呢。

三名差役自然喜笑颜开,都觉得宋伯玉这人不错。

等到了坊吏署堂,三名差役的表情瞬间严肃,宋伯玉的表情也变得忐忑。

这署堂其实就是一两进四合院,前面是办公场所,后面则是坊吏家人住处。

宋伯玉被三名差役带到公堂,向坊吏恭敬行礼后,只听坊吏厉声道:“你就是宋伯玉?你与马龙星、薛天一等人是不是有仇怨,然后趁夜仇杀?”

宋伯玉心头咯噔一声,仍规矩施礼:“押司老爷容禀,我与他们几人并无什么大仇怨,只是他们抢我钱未果,被我跑了而已。那时找乞丐盯我,估计是想谋取我刚发的月给。”

老差役此时谄笑道:“老爷,这半大小子就是永和粮行的小账房,哪里有什么胆子敢杀人……”

坊吏盯着宋伯玉看了看,确实是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就算真抓去顶罪,怕也要被县尊大老爷给训斥一顿,最重要的是府君法眼如炬,诓骗不得。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不耐烦的又问了几个问题,就打算把宋伯玉暂时拘押。

没什么原因,就是心情不太好,一次权力任性。

还好老差役收了宋伯玉的茶酒钱,拿钱办事,用马屁谄言劝说坊吏,最终还是让宋伯玉先回家等候。

走出署堂,宋伯玉免不了再感谢老差役几句,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杜学究和周秀娘二人竟一前一后赶来。

秀娘的杏眼红肿,小拳头攥紧裙角,牙齿无意识咬着下嘴唇,显然很担心。

杜学究穿着一身儒服,戴着四方巾,颇有气度,二人正好与宋伯玉相遇,秀娘直接冲了过去,紧紧抱着宋伯玉,小声抽泣。

宋伯玉拍拍她的背安慰了一会,这才向杜学究作揖道:“学生惭愧,让老师担心了。”

杜学究摸了摸胡子,沉声道:“如果秀娘不找我,我都不知道你被带走了。

以后遇到此等事,先通知我,我和坊吏李押司相熟,总归能说上一两句。

你二人在此等会,我去见一见李押司。”

只见杜学究镇定自若的走了进去,宋伯玉听到里面寒暄数句,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坊吏竟亲自送杜学究走出门,拱手道:

“杜兄请放心,我都是例行询问,既是杜兄高足,自不可能是杀人凶犯。改日有暇,咱们请几个故友一聚,喝他个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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