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猛然一颤——

那些藏住在槐树之中的“人脸”,又要冒出来了?

我马上一手把蒙眼纱布扯了下来,向刚才发出怪声的地方望去,仔细看了很久,却是什么都没发现。事实上在我扯下纱布的瞬间,那种怪声便嘎然而止了。

故意干扰我么?我皱了皱眉头,又重新把眼睛蒙上。

我要沉住气,说不定……这也是幻觉。

滋咕滋咕……

刚蒙上双眼,那种怪声又在我耳际响起。

而且很快,这种令人毛悚然的怪声,不断地在我周围冒出,数量越来越多,听着都变得十分吵杂了。

好象有很多“东西”冒了出来,围在我周围鼓噪,不胜其烦。

我尽量使自已心情平静,不去理会这些干扰,但这些“东西”越冒越多,越迫越近,感觉与我只有毫厘之距了,把我包围了个严严实实。

虽然暂时没受到什么实质攻击,但光是精神上的折磨,也足以令人崩溃。

而更为可怕和莫名其妙的是,我还感觉到,似乎有一个人正一路跟着我,而且就在我旁边,如影随形。

这种强烈的威胁感,和刚进入树林时,是如出一辙。

有好几次,我都几乎忍不住要扯下蒙眼的纱布,但最终我还是咬紧牙关忍住了。

向前走,管他娘的!

如果我扯下蒙眼纱布,且不论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永远也不可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我只能孤注一掷。

突然,我觉得脸部微微一痒,感觉是有一根细细的东西,轻轻地在我脸上撩了一下。

是那些槐须?我的心颤了颤。

这树林中垂下来的槐须,密得几乎跟帘子一般,就算是睁着眼走也难免会碰触到,现在蒙着眼走就更不消说了。这本来没什么,但,刚才被撩的那一下。却不象是我触碰到槐须的结果,而是那根槐须主动撩了我一下。

槐须会动?!

“呼……”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停住了步子。

紧接着,在四周杂乱的“滋咕滋咕”声中。我感觉到,有许多根柔软灵活的“触须”,伸到了我的脸上,腰上,腿上……它们撩来撩去。撩得我怪痒痒的……

我怎么觉得自已有点象一只行将就戮的猎物?

我全身的寒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在脑海里,出现了一幅大槐树变成了长满触须的大怪物的景象,而我,即将成为这头怪物的腹中之餐。

我以前就听过关于“食人树”的故事,这种树生长在非洲大草原上,没有叶子,只从树枝上垂下许多细长但异常坚韧的须根。乍看是没有什么特别。但只要有人或动物靠近,这些须根就会突然发动袭击,闪电般将猎物紧紧缠住置其窒息死亡,然后用须根把猎物一层又一层地严密包裹起来,分泌出一种强烈的酸性物质,慢慢将猎物“消化”。最后连骨头都不剩一点!

而除了这种“食人树”之外,世界上还有几种类似的“食人树”。其“杀人手段”之恐怖,悚人听闻。

难道。这些槐树其实都是食人树……那些探验者才因此丢掉性命?

这还了得!我再也hold不住了,一下把蒙眼的纱布扯了下来。

当我的眼睛再次看到前方景物时,我却呆住了。

我面前垂满了槐须是没错,但它们都是静静地低垂着,那里会动来着了?

而那些怪声,也是同时消失了,刚刚还吵杂得象满天苍蝇嗡嗡叫,而瞬间地,它们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草!还是幻觉吗?我又惊又怒,虽然刚才的感觉真实得让我心有余悸,但此时眼中所见,又不得不令我怀疑刚才的一切全是幻觉。

“去你m的!”我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抽出短刀,对着眼前的槐须就是一阵乱砍。

刀锋过处,槐须纷纷断落,断口处喷出带着血腥的树汁,溅了我一身一脸。

发泄了一阵,我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但要不要再蒙住住双眼走路,我却是有些纠结了。

不蒙住双眼,我是绝对走不出去的,但蒙住双眼,万一这些槐树真是食人树怎么办,我岂不是白白送死?

我有些茫然地走了两步,脚却突然被拌了一下,立足不稳一下子趴到了地下。

当我爬起来看见拌倒我的那个物体时,不禁吓得一声惊呼。

那好象是一个人!

我连忙打开手电照过去。

怎么会这样?!待看清后又再次把我吓了一大跳。

这应该算是一具尸体吧,因为它穿着一套十分时尚的连衣裙,商标我也认得,是某个十分高档的法国品牌,所出售的衣服价格动辄以万计,穿得起这种牌子衣服的人非富则贵,当然,二奶除外。

但,这又不太象一具尸体,关于它的情况我无须形容,因为它跟那个孔凡尸体发生异变后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这正是最让我震惊的地方。

说得准确点,这就是一个人形的根状物体,不过看上去,这个物体的“性别”,应该是女性,因为它穿着女性的衣服。

所以,它在异变之前,应该是以一个女性的面目示人的,这个人是谁?

会不会是张丽?

沙沙——

我正思考着,突然听到头顶沙拉拉地一阵响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一件巨大的物体从树上急速坠落下来,但它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在落到将近地面时,紧急停住了。

这个物体,就在我背后吊着,估计距离最多不过一米。

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笼罩我全身。

我屏住呼吸,慢慢地回头。

在黑暗中,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眼睛,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彼此刚好平视。

只不过,对方的眼神十分空洞。

是倒吊尸!

“呼……”我吓得慌忙弹出几米,才敢又回过身来,盯着那具倒吊尸。

此时,树林忽然又突兀地生起了一陈怪风,这具倒吊尸便象钟摆一样,慢慢地晃来晃去。

当我用手电照过去,看清楚了这具倒吊尸的容貌时,我脑子轰地炸开了,失声叫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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