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一七三章
从绿色粗蔓中露出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胖子扭头对我说:“看来就是个粽子,不如不要管她,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觉得不象,于是在后边对胖子说:“怎么会是粽子,你看那女人身体微微起伏,好似还有呼吸,象是睡着了?”
胖子伸出M1A1的枪口,戳了戳那女子,立刻吓得向后跳开,险些将我撞下悬崖,我忙用手抓住身边的岩石,问胖子怎么回事?
胖子指着那绿油油的女子,战战兢兢的说:“老胡老胡,她……她妈的冲着我笑啊。”
我听胖子说用M1A1一戳那女子,便会发笑,也觉得心惊肉跳,这深山老林里,难道真有妖怪不成?但是心中一动,心想会不会是那个东西?要真是那样的话,那Shirley杨可就是命不该绝。
于是先把Shirley杨先从背上放下来,让她平卧在石板上,同胖子一起再次走到那老蔓的近处,我仔细观察那个女子,她并没有头发眉毛,但是五官具全,颌尖颈细,**高耸,怎么看都是个长相不错的女人,当然除了皮肤的颜色绿得有些吓人。
再往下看,这女子并没有腿,或者可以这样说,她被包裹在这疱子一般的老蔓之中,双腿已与这植物化为了一体,难分彼此,用工兵铲在她身上一碰,那女子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嘴角上敲,竟然就是在发笑。
胖子刚才被这女人吓得不轻,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对我说:“这大概不是人,更不是粽子,老胡你还记得咱俩小时候听的那件事吗?”
我点头道:“没错,问之不应,抚之则笑,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咱们军区里有一个老首长就亲眼见过,当年红军长征,兵困大凉山的时候,刘伯承曾单枪匹马去和彝人首领小叶丹结盟,当时有一部分红军与大部队走散了,他们在彝山里就见过这样的东西。”
这绿汪汪的美貌女子,是肉蓕,一种罕见的珍惜植物,在古壁深崖的极阴之处,才会存在,凡具地气精华的植物,都会长得象人,但既是数千年的老山参也仅具五官,而这木蓕,竟生得如此惟妙惟肖,真是名不副实,快要成精了,已经难以估量这人形木精生长了多少年头了。
我对胖子道:“听说当年那些红军战士们以为这是山鬼,用大片刀就砍,结果从山鬼的伤口处流出很多汁水,异香扑鼻,结果他们就给它煮来吃了……,他们管它叫做翠番薯,彝人告诉他们这是木蓕,我估摸着,这也是木蓕一类的东西。”
胖子说:“哎呦,这要真是木蓕,那可比人參值钱了,咱们怎么着,是挖出来抗回去,还是就地解决了?”
我对胖子说:“现在你背着一大包明器,我背着Shirley杨,哪里还再拿得了多余的东西,据说这东西有解毒轻身的奇效,只是不知能不能拔千年古尸的尸毒,而且你看这老蔓也断了,它失去了养分的来源,不到明天就会枯萎,我看咱们也别客气了,吃了它。”
胖子正饿得前心贴后背,巴不得我这么说,抡起工兵铲,一铲子下去,就先切掉了一条木蓕的胳膊,一撅两半,递给我一半说:“献王那没脑袋的尸体,裹在那块烂肉里,随时都会追上来,没功夫象革命先烈们那样煮熟了,咱就凑和着生吃吧。”
我接过来那半条人臂形的木蓕,只见断面处有清澈汁液流处,闻起来确实清香提神,用舌头舔了一点汁水,刚开始知觉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甜头,但稍后便觉得口中立刻充满了浓郁的香甜,味道非常特殊,再张嘴咬了一大口,咔哧咔哧一嚼,甜脆清爽,不知是因为饿急了,还是因为这木蓕精本就味道绝佳,还真有点吃上瘾了。
一旁的胖子三口两口之间,就早已把那半截木蓕手臂啃了个精光,抹了抹嘴,抡着工兵铲又去切其余的部分,木蓕被砍了几铲,它的身体好象还微微颤动,似乎疼痛难忍,随后就不在动弹了。
我们从山神庙进入溶解岩岩洞之时,本带了约有三天的食品,但到进入古墓阴宫之前,就被胖子吃得差不多了,一路亡命,体力消耗得很大,都饿得够戗,总算找到点能吃的东西,当下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我胡乱啃了几口,就觉便体清凉,腹内饥火顿减,Shirley杨昏迷不醒,我拿了一大块木蓕,用伞兵刀割了几个口子,捏住她的鼻子给她灌了下去,Shirley杨那雪白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阴郁的尸气,此时喝了些木蓕清凉的汁液,那层尸气竟有明显减退,我心中大喜,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又把些木蓕切烂了,连同糯米给裹住伤口,招呼胖子,让他把包里那些没用的东西扔下几样,将那些剩余的木蓕都装进密封袋里,一并带上,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立刻动身离开。
胖子挑了些占地方的金玉之器扔在地上,把剩下的半只木蓕都填进密封袋里,我顺手把那颗献王的人头拿了过来,塞进自己的携行袋里,若是再被追得走投无路,就只好先拿它来脱身,总不能只为了这肥身保后的“雮尘珠”,先在此断送了性命。
这样一来,我们又多耽搁了七八分钟,但总算是吃了些东西,恢复了一部分精力,我向谷底的深潭望了一望,墨绿一团,似乎没什么异动,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不把那尸洞彻底解决掉,就绝没个完,于是背上Shirley杨,同胖子沿着栈道向上攀爬,继续我们的逃亡之旅。
胖子边走边对我说:“这趟来云南,可真是玩命的差事,不过倒也得了几样真东西,回去之后够他们眼谗几年的。”
我对胖子说:“你那包里装着咱们在天宫后殿中找来的玉函,里面虽然不知装着什么秘密,但一定是件紧要的事物,还有那面镇压青铜椁的铜镜,也是大有来历,说不定是商周时期的古物,这些东西都非比寻常,你还是把嘴给我闭严实点吧,千万别泄露出去,在我搞清楚其中的奥秘之前,包括大金牙都不能让他知道。”
说起从“献王墓”里摸得的明器,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携行袋,想起里面除了献王的人头,还有从他手中抠出来的很多黑色指环,那应该也是些最被献王重视的器物,甚至仅次于“雮尘珠”,不过那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呢?
迷茫的思绪,被谷底的巨大响动打断,一阵阵指甲抓挠墙壁的刺耳噪音,断断续续的沿着石壁传将上来,那声音越来越大,上升的速度极快,我心知不好,现在距离栈道的终点,还差很大一段距离,跑上去肯定是来不及了,连忙四处一看,想找个能有依托掩护的地形,却发现我们所处的位置,竟离绝壁上的葫芦洞口不远,从洞口下来的时候虽然不容易,但用飞虎爪上去,却也不难。
潭底的尸洞已经很近了,我见时间紧迫,除了先进葫芦洞,更没有别的地方可供退却,便取出Shirley杨的飞虎爪,勾定了岩壁,我又用登山绳和俗称“快挂”的安全栓,将背上的Shirley杨同自己捆个结实,扯着飞虎爪的精钢锁链,踩着反斜面绝壁上能立足的凸点,一步一步爬上了葫芦嘴。
一进葫芦洞,发现这里的水面降低了很大一块,四处散落这一些白花花的尸体,都是那些面目狰狞的死痋人,想必它们受不了洞口稀薄的氧气,都退进深处了,洞口还算是暂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