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八章

Shirley杨想开枪接应,但角度不佳,根本打不到它,我这时不得不喊叫着催促胖子,但胖子这时候全身都在哆嗦,比乌龟爬得还慢,眼看着那条大蛇就过来了,我见到胖子的手枪插在背后的武装带上,于是一边告诉他给我抓住了骨头别撒手,一边背着阿香猛地向前一蹿,掏出了他的手枪,武器都是顶上火的,我想回身射击,但由于背后背着个人,身子一动就控制不住重心了,还好一只手揪住了胖子的武装带,背着阿香悬挂在半空,另一只手开枪射击,连开数枪,已经逼近的大蛇蛇腹中枪,卷在骨架上的尾巴一送,滑落深谷之中。

我拽住胖子的那只手又酸又麻,赶紧把枪扔掉,用两只手拽住武装带,胖子被我和阿香的体重往下一坠,勒得差点没吐白沫,突然生出一股狠劲,就这么坠着两个人,一步一步爬向崖边,Shirley杨在对面接应还算及时,我背着阿香爬上断层,和胖子一起趴在地上,除了大口喘气之外,根本动弹不得,而阿香早就被热气蒸得虚脱了。

过了半晌,胖子翻了个身,吐出一句话来:“这是什么动物的化石……可真他妈够结实。”

我全身都象是散了架,每根骨头都疼,好半天才缓过来,这次太险了,真没想到还能活着离开那黑色神像,明叔说:“虽然水火之劫咱们都躲过了,可现在又入土劫了,这峭壁的断层上下够不着,咱们又不是猴子,困在这里岂不一样是个死。”

我说:“不对,自从我看见地观音之后,就想到了脱身的办法,只是咱们没长翅膀,不可能飞到这里,所以我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但最后咱们竟然遇水得生,阴差阳错的落在此处,这里绝对有路可以回去,地观音喜热惧寒,最会打洞,不论是岩层还是土层都拦不住它们,而且它们并非是只在地下活动的,它们在地表活动的范围,多是属于温泉活跃区域,它们这些洞为了搬食物,都打得极宽敞,胖子爬进去也没问题,咱们可以钻洞出去。”

明叔闻言大喜,刚才虽然看到这里有些洞口,但里面千门万户,都掏得跟迷宫似的,即使有指南针,进去也得转向,永远走不出去,难道胡老弟竟然能在里面找出路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胖子抢着说:“这种地观音打的洞,在我们上山下乡那地方的深山穷谷里,不知道有多少,因为它们的洞穴宽,所以猎狗最喜欢掏这种洞逮地观音解谗了,这几年可能都给吃绝了,它们这洞都是从外向里打,这动物就是这种习性,你看那洞壁上的三角形爪印,就可以判明洞穴的走势,别管方向,注重方向反倒是容易把自己绕迷糊了。”

既然有了脱身的路径,众人便没再多耽搁,钻进了底下迷宫般的“观音洞”,地势逐渐升高,途中饿了便掏几只地观音吃,约摸在观音洞里转了半天的时间,终于钻出了地底迷宫,外边星光闪烁,是中夜时分,我们发现这里海拔并不很高,是处于一条山谷之中,远处山影朦胧,林泉之声格外凄凉,那陡峭的山壁,中间仅有一线天空,就好象是把地下峡谷搬了出来,不过这里更加狭窄压抑的地形,让人觉得似曾相识,地面上有零星的野兽白骨,大伙左右看看,正在判断身处的方位所在,我猛然醒悟,这是两条殉葬沟之一,是另外的一条藏骨沟,咱们只要一直沿途向西,就可以会合到补给营的牦牛队了。

魔国陵寝中的“塔葬”,向来会根据其形制大小,配有两条殉葬沟,形如“二龙吸戏珠”之状,由于沟中有大量的野兽骨骸作为殉葬品,故此喀拉米尔当地人称其为“藏骨沟”,没想到我们从其中一条“藏骨沟”进入“龙顶”冰川,最后从地底爬出来,竟然是身在另外一条“藏骨沟”之中,不过这里地热资源丰富,植被茂密的程度,在喀拉米尔山区也并不多见。

此时繁星粹灿,峡谷中的地形也是凹凸起伏,林密处松柏满坡,遮遍了星光,夜空下,山野间的空气格外凉爽清新,一呼一吸之际,清凉之气就沁透了心肺之间,我长长的做了两次深呼吸,这才体会到一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其余的几个人,也都精神大振,先前那种等候死亡降临的煎熬焦躁,均一扫而空。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谷顶上空飘过一股阴云,与上升的气流合在一处,眨眼的功夫就降下一场大雨,这昆仑山区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上顶上下雪,山下也许就下雨,而半山腰可能同时下冰雹,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抱怨天公不作美,就已经被雨水浇得全身都湿透了。

我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看左右的地形,这山谷空灵幽深,多年来为人迹所不至,谷中那些古老的遗迹多半已不复存在,但一些由更早时期火山带活跃时形成的石叠、石隙,都在经历了无数的风雨剥剢之后,依然如故,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便有个洞口,山洞斜嵌入峭壁,其形势上凸下凹,旁边有几株古树,清泉一泓,那里以崖壁为屏,古木做栏,风雨难侵,雨水自万仞危岩凌空泻下,在洞前形成了一片流苏清舞的濛濛水帘,正是个避雨过夜的好去处。

我招呼大伙赶紧先躲到洞里避避雨,由于这种山洞里很可能有野兽,所以胖子拎着运动步枪,先奔过去探路,明叔和阿香也都用手遮着头顶,在后边跟了过去。

我发现Shirley杨却并不着急,任凭雨水落在身上,仍然走得不紧不慢,似乎是很享受这种感觉,便问她慢慢悠悠地想干什么?不怕被雨淋湿了吗?

Shirley杨说在地观音挖的土洞中钻了大半天,全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土,只可惜现在没有镜子,要不然让大家自己照照自己的样子,多半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干脆就让雨水冲一下,等会儿到了洞中立刻升堆火烘干,也不用担心生病。

我根本没想到这些,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我们这五个从地底爬出来的人,全身上下脏得真没人样了,的确象是一群出土文物,但这里虽然气候偏暖,山里的雨淋久了却也容易落下病来,所以我还是让她赶快到山洞里去避雨,别因为死里逃生就得意忘形,图个一时干净,万一回头乐极生悲让雨水淋病了就得不偿失了。

我带着Shirley杨跟在其余三人之后,进到洞中,一进去便先闻到一股微弱的硫磺气息,洞内有若干处白色石坑,看来这里以前曾喷过地热,涌出过几处温泉,现在已经干涸了,虽然气味稍微有点让人不舒服,但也就不用担心有野兽出没了。

山谷中有得是枯枝败叶,我和胖子到洞口没落下雨水的地方,胡乱捡了一大堆抱回来,堆在洞中地上升起一堆篝火,把吃剩下的大只地观音取出来翻烤,地观音的肉象是肥大地鼠一般,有肥有瘦五花三层,极为适合烤来食用,烤了没多大功夫,就已经色泽金黄,吱吱的往下淌油,没有任何佐料之类的调味品,所以吃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土腥气,可习惯了之后却反而觉得越嚼越香。

火焰越烧越旺,烤得人全身暖洋洋的,紧绷的精神这一放松下来,数天积累下来的疲劳伤痛,就全部涌了出来,从里到外都感到疲惫不堪,我啃了半个地观音的后腿,嘴里的肉没嚼完就差点睡着了,打了个哈欠,正要躺下眯上一觉,Shirley杨却又和我说起去美国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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