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景恒喊她一道来看野猪时,秋词就回到房里拿了一把匕首。

也幸好她的有备无患,否则这会儿,还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云铭惊慌失措的看着秋词,他现在是又惊又怕又痛,恐慌又无助的感觉袭来,他整个人都失了分寸。

秋词慢悠悠的擦拭干净了匕首上面的血,又慢悠悠的把匕首放回了自己的胸膛里,这才伸手拽住云铭的衣角,猛的用力,“嘶”的一下撕掉他衣角的一块布料。

“你……你要干什么?”云铭睁大了恐惧的双眼,又一手护住自己的衣裳。

秋词不由得好笑,这个人,是担心自己要杀了他吗?

“包扎伤口。”她指着云铭小腿受伤的位置说道,“难道我还要撕烂我自己的衣裳帮你包扎吗?”

云铭原本发白的脸色又再白上几分,讪讪的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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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词也没理他,熟练的给他包扎好,就扶着他站起来。

以前她训liàn

时没少受过伤,包扎伤口也是常做的。

只不过,这儿找不到地方清洗,又没有消毒,恐怕他的伤口会发炎。

“你还能走吗?”秋词把他扶起来,问道。

云铭勉强点点头,松开了秋词的手,但他一松开,脚就钻心的痛,身子一歪,差点又跌倒在地。

无奈,秋词只好搀扶着他。

“走慢些吧,我听到前面有水声,我们到前面去。”秋词对他说道。

云铭不能不同意,也无法不同意,只能由得她搀扶着,又慌又怕又疼的慢慢走着。

秋词搀扶着他,走了不久,果然前面有一条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能很清楚的看到水底的小鱼和水草,秋词把云铭扶到小溪旁,伸手解掉他才包扎的伤口。

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解开,钻心的疼痛感传来,云铭倒吸口冷气。

真他大爷的痛!

不过秋词并没有因为他痛就怜香惜玉,她捧了一捧清水就朝云铭的伤口处浇去。

清凉的溪水落在他的伤口上,云铭又痛又怕,愤nù

的瞪着她。

“你干什么?!”

“清洁伤口啊。”秋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捧起一捧水,哗啦啦的倒在他的伤口上。

云铭咬着牙,他知dào

这个女人是在报仇。

“放心吧,虽然我很讨厌你,但还不至于会杀了你的。”秋词清洗完,又重新给他包扎好伤口。

她用力一勒,云铭痛得嘶叫一声。

“你就是想杀我!”他瞪着血红的眸子说道。

秋词好笑的看着他,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衣裳破烂,一只腿又受伤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形容十分憔悴。

“我为什么要杀你?”秋词问道。

“因为我看到你杀、杀猪了!”

秋词不以为意,“你以为你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云铭被噎住,一时无语。

是啊,说出去,谁会相信?

说一个小姑娘杀了一头三四百斤的野猪?若不是亲眼目睹,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

以己度人,他觉得,他说出去,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就像上次他落水时,众人分明看到是她救了他,所以,他后来说,是她推他下水的,也没有人再相信,而他自己,反而承了个恩将仇报的罪名。

秋词不再管他,站到小溪里清洗自己的衣裳,刚才她在杀野猪时沾染了很多的鲜血,薄裙上都是一道道的血污。

她站在小溪里洗了半天,又把自己的脸也洗得干干净净,这才回到岸上。

山林的风穿透过层层树叶吹来,带着几分凉意。

她抬头看了看,原来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暮春的傍晚,她浑身湿漉漉的在山里吹风,还真是有点冷。

云铭大概是累了,也没了骂她的心思,歪着脑袋挨在一棵大树旁就睡着了。

跑了那么久,累了也是正常的。

秋词抬脚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走去,她想坐在石头上休息片刻。

突然,她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一种熟悉的感觉袭遍全身。

杀气!

身为杀手,她再也熟悉不过的杀气。

整座山林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就连鸟声也没有,秋词只闻得风声在自己耳畔呼呼作响,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如同死了一般。

这附近至少有十几双眼睛在盯着她,森寒的杀意如潮水般迅速在她身上蔓延。

她弄不清对方的来头,也不知dào

对方的目的,可是她很清楚,她没有惹上这么厉害的角色。

到底是什么人?

她脚下如有千斤重,迈向那石头的步子也显得格外沉重。

不过,对方很明显是不知dào

她会武功的,如果是平常人,肯定不会有这么敏锐的感觉。

云铭还有沉睡中,他睡着的侧脸极美,修长白皙,面对这未知的危险,他丝毫不知。

秋词的心死死揪紧,她故作轻松的走那那巨石,一屁股在那石头上坐下,又伸手摘下头上的玉钗,轻轻的放下头上的三千青丝,让一头乌发在风中飞扬。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是绝对感应不到什么杀气的!

周围的杀气渐渐消失,那种被监视着的感觉也随之远去,秋词一颗揪着的心慢慢放下。

直到所有的寒意从两旁撤去,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原地拨弄着她的长发。

一道冷锐的眸子再度扫来,带着森寒萧杀的气息,仿佛要用眼神将她杀死。

秋词毫无察觉,抚着长发的手依旧缓慢而有节奏。

片刻后,那眼神终于消失。

秋词悄悄的松了口气,原来湿漉漉的身子始终直到现在也没干,她的身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溪水。

刚才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理不清头绪。

……………………………………………………………………

另外一边,还剩下的三头野猪已经被众人制服,可遍地都是受伤的人,地上星星斑斑的都是血。分不清是人血还是猪血,反正情况也乐观不到哪里去。

当然,最糟糕的事,莫过于发xiàn

秋词和云铭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世子和贺三小姐都不见了吗?”王庄头急得团团转,这两个人都是重中之重,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恐怕整个庄子都得给他们陪葬。

赵景恒当机立断,扯下自己身上的牌子,“去,拿着我的牌子去衙门,让他们派人来找!”

竹西知府接到赵景恒的牌子,登时大惊失色,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马上派了三百官兵,亲自到山上来找人。

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平儿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姐她……她不会有事吧?”

采薇看着清一色穿着官兵服的士兵,很坚定的摇头,“不会的,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赵景恒也很着急,他朝竹西知府大吼大叫,“要是找不到人,我要你给他们陪葬!”

竹西知府急得一头冷汗,连连应是。

乌纱还是小事,要陪葬,他可是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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