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快九点钟左右,球场上的兴致才缓缓下降,该散的都散得差不多。童言没动,等到所有人都走干净了,才从角落里冒出一个暗暗的影子。

她在找傅亦恺,傅亦恺也在等她。

偌大的篮球场变得空荡荡,只剩下他单薄一个人还在打球,百无聊赖得很。

轻轻往上跃的时候,风吹起他的T恤,露出细腻瘦削的腰线,篮球“砰”的一声与篮筐碰撞,又孤零零地落了下来,滚了很远,一直滚到了童言的脚边。

照明灯一盏接一盏地暗淡了下去,月亮的轮廓在浓浓几层乌云变得似有若无,球场上的沥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条裂缝,仔细闻闻,好像还有一股带着枯枝烂叶的塑胶味。

童言将球拾起。

“我是来拿”

她实在说不出“内衣”两个字。

傅亦恺走近了几步,从她的手上抄过球,顺便瞥了她一眼。他什么都没有多说,直接将自己的书包丢给她,“自己找。”

童言:

拉开拉链,里面没有任何一本书,数据线,airpods,口香糖,烟,打火机,她的校服外套,她的手机,甚至还有她的发卡,她的皮筋儿,她的笔记本

傅亦恺的私人物品和童言的东西混在一起,感觉是说不出的怪异,那些原本属于女生零碎的小玩意儿上染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这似乎就是在提醒她,她和他有着很不纯洁的关系,而且不止一次。

“没有找到。”

童言把该拿走的都拿走了,就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内衣。

不用说全也能听得懂,傅亦恺扬扬眉,“这么执着啊你还真指望我洗干净了特意跑一趟学校给你?少爷我有那闲情逸致,干点什么不好。”

“早就扔了。”

他的语气非常之无所谓。

“你除了念书,有空给自己买俩像样的内衣行不行?别我一扯就坏了,质量不高手感又不怎么样,难怪你那儿除了软点没别的感觉了。”

听了这话,童言的脸“咻”的一红,哪怕夜深了,光线非常暗淡,也可以看出来她双颊的颜色很不正常,唇色反而是苍白的。

“知道了。”

他作践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童言惹不起,只能当做没听见。

“你今早是怎么回学校的?”

傅亦恺问。

“你的邻居,是女生,她借了我一套衣服。”

他听罢,将球轻轻松松投入了篮筐,不屑地嗤道,“难怪。”

“什么?”

“没什么。”

童言点点头,想走了,不过手腕却被傅亦恺一把抓住。

“陪我吃宵夜。”

昨天鬼使神差有了那么一点儿反抗精神,代价就是把他惹恼了,所以童言衣不蔽体地被丢了出去。

傅亦恺就是个小心眼儿的,他记到现在。这次说“不”,那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以后”,他是不会罢休的。

童言很识相,“好。”

傅亦恺果然舒服了。

他带她直接出了学校,去吃日料。

两个人,点了一大堆,大概六千多块,也不管吃不吃得完,浪不浪费,反正傅亦恺有钱,无所谓。

他在服务员递过来的账单上,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名字,连眼眸都不带波动一下。童言很震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能那么大?她家里的积蓄有没有六千都说不准。

可这就是傅亦恺的生活日常。

童言寥寥吃了几筷子就放下了,她心里其实挺不舒服的。妈妈在偏僻的老家,身体不好,一心一意希望她能够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可她呢?现在又到底做了些什么?

“没胃口?”

童言的心思在别处,被傅亦恺一问,还愣了愣,然后她点头,嗯。

那一瞬间,傅亦恺的眼神变了变,瞳色原本是纯澈的墨色,中间一圈的光亮现在却愈渐深浓,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跟着一慌。

他问,“你这样,多久了?”

心脏咯噔了一下。

童言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膝盖,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我有一次,喝多了,没戴套,没忍住。”

傅亦恺提醒。

“我不是很懂这些。”

童言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自己也害怕了,可是,她没经历过,身边也没有人经历过,她真的不知道。

“这个月的生理期是几号?”

“我还没有来,我的那个一直不太准确的。”

有时候是会推迟两三天甚至是一个礼拜的,再加上最近忙着考试,压力大,童言以为是正常情况罢了。

傅亦恺听完,只骂了一个脏字。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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