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dulor乐队的成员发现他们的主唱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江焕平时练起团来就很疯,但没见过这样的。
他们几个都已经累都不行了一个个倒在沙发上休息,练团室里仍不断传出燥热鼓动的吉他声。
又是一首新的曲子。
原本瘫在沙发上的吉他手李知听了一会,蠢蠢欲动,但奈何实在弹不动了,只能继续躺着。
他偏头看了眼贝斯手许见杉:“两天三首新歌了,老焕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许见杉也累得够呛,“不知道啊。”
鼓手万松月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吉他声,腿踩了踩节拍,“这几首都挺牛的啊……焕哥这个精力也挺牛的。”
新歌练起来实在爽,刚开始练团他们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也就持续练了四五个小时不带歇的。
但现在他们都瘫了,江焕……
也是没谁了。
许见杉正跟人发微信,有条语音回过来,他就点开:
“真这么牛啊?我不信。”说罢是一群嬉笑声。
这是其他乐队的人,李知听见了,凑到许见杉手机旁发了条语音过去:“等着哭着喊爹吧你。”
这一条语音发过去,对面立马就回过来了,双方乐队的人就这样在语音里幼稚地吵起架来。
过了会,就在这场辈分之争发展到水深火热的程度的时候,练团室里的音乐忽而一停。
过了会,三人就见穿着黑色背心的江焕背着吉他袋出来了。
“要走了?”许见杉看他脸色一般,便问了一句。
“嗯。”江焕将沙发上的外套捡起。
万松月抬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桌子,“焕哥你手机刚刚一直亮。”
江焕知道。
他拿过桌上的手机,便看到了好几通未接电话,多是江父江母的。
时间过得快,和那人领证快一个月了,江父江母让他们今天晚上再回江家吃一次饭。
这事前几天就跟他说了,但估计是怕他不去,所以临到时间又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今天来的时候他也跟乐队其他三个人说过了,这会也没再多解释,打完招呼后便背着吉他离开了。
万松月盯着江焕的背影,半晌,摸了摸下巴,“有没有觉得……焕哥最近好像有点……那个。”
李知和许见杉都没搞懂:“哪个?”
万松月嘶了一声,“就是那个啊。”
看两人还不懂,万松月有点恨铁不成钢,“就是那个那个啊!!!”
两直男:“到底哪个啊?”
乐队里唯一的女生万松月无语,半晌,摇头看向窗外。
留着漆黑的狼尾卷发,背着黑色的吉他袋,穿着一件黑色夹克的男人从路上走过,引起了路人的频频回头。
万松月看着江焕外套夹克下,那被黑色背心勾勒出来练得极好的饱满胸肌和劲瘦窄腰,津津咋舌。
焕哥……
最近开始卖弄风骚了啊。
……
江焕回家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五点。
他把吉他放回房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便听到了房子里属于另一个人的动静。
唐今还在和人打电话。
上次钓鱼执法把那家公司的内部系统瘫痪了整整十几个小时,让其损失了上千万的流水后,唐今的心情一直很不错。
不过很快对方也开始回敬了。
毕竟是在这一行业都扎根了这么多的大公司,背后的关系很深。
这不,这两天上面便有通知发过来,说是要查他们公司的账。
如果是正规的查账唐今倒不担心,她担心的是查账的时候对方故意做什么手脚。
好在,今天刚好江父江母约她和江焕回去吃饭。
江父江母也是商业联姻,江母本家就是从政的,江父的关系也少不了。
唐今挂断电话,抬头便看见了江焕。
男人多是穿的黑色衣服,黑色也确实配他。
他左侧的头发编了起来,耳上那银色的耳骨夹和耳扣就完整露了出来,唇上的环也换成了钉,钉在饱满的唇上,有些诱人。
江焕靠着墙,睨着她,像是在等她。
唐今放下手机,笑意清淡:“我换身衣服。”
江焕没说话,目光追着她的身影最终停在了被关上的房门前。
许久,江焕也回房换了身衣服。
唐今是准备自己的开车的,不过江父江母想着饭桌上或许还要喝酒,就直接叫江家司机开车过来接他们了。
相比上次来江家,这一次江父江母的态度就要熟络了更多。
不知道是默契还是什么的,这对夫妻和唐今都集体忽略了江焕,亲如一家人的聊起了天。
“对了小唐,你父母什么时候回国?”
合作了这么久,但江父江母都还没有见过唐父唐母。
原因其实也简单,唐今一开始就跟江父江母说明了,她父母思想比较传统,可能接受不了闪婚——还是没有感情的婚姻,所以打算之后再慢慢告诉唐父唐母这件事。
江父江母本来也只是看中她这个人,便也没有在意这件事,便同意了。
但现在一个月过去,看唐今和江焕,虽然也没有多亲热,但至少没闹出什么矛盾,所以江父江母也就想着和唐今父母见上一面。
对于这个问题唐今也回答得直接:“我爸爸刚刚在那边做完手术,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恢复。”
江父点了点头,“小唐你也别太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我可是听人说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休息的时间连四个小时都没用。”
唐今无奈,“最近公司实在忙了点……”
双方聊着聊着,唐今就顺势将上面的那点小麻烦跟江父江母说了一下。
而江父江母也很快就表示这件事他们会问问的。
两人“问问”之后,估计上面的那点小麻烦就没有了。
三人聊得热切,欢声笑语。
江焕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神色冷淡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财经新闻。
身边挤压着涌向他的,都是他所毫无兴趣的东西。
他微微仰头,半晌,目光偏移,落在了那正和江父江母聊着天的青年身上。
青年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世界噤声,却好像与他相距很远很远。
青年站在与他完全不同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