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应了一声:“是!”
眼前人影一闪,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噼里啪啦一连串,连个停顿都没有。
待墨雪打完停下,并退回楚云绯身后,花厅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赵云柔呆呆地坐在那里,整个人因过度震惊而僵住,娇美如花的一张脸红肿不堪,发丝都凌乱了几分。
“楚云绯,你干什么?!”裕王妃霍然起身,不敢相信地盯着楚云绯,眼神冷厉,“这里是裕王府,不是你的战王府,你怎敢如此跋扈?”
严厉的声音让赵云柔回神,她捂着脸,惊怒交加地看着楚云绯:“你个贱人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楚云绯慢条斯理地把茶盏放了下来,抬眸看向赵云柔,“你口口声声说皇上尊重赵家,但别忘了赵家是臣子,臣子家眷胆敢藐视皇权,不知道你们赵家九族能否担得起后果。”
赵云柔不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众目睽睽之下被扇了耳光,极度愤怒之下,她只想把楚云绯千刀万剐!
“楚云绯。”裕王妃蹙眉,表情冰冷,“赵家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不臣之心,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给赵家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君臣尊卑不可乱,除非赵家有谋反之心,否则就不能不把皇族放在眼里。”楚云绯表情冷漠,“既然赵家忠心耿耿,为何赵云柔敢如此倨傲,当众嘲讽辱骂我这个王妃?”
裕王妃咬牙:“她只是——”
“皇上尊重你们赵家没错。”楚云绯打断她的话,声音冷沉如霜,“但皇上尊重的是赵老夫人,是国公大人,不是赵云柔这个只会惹是生非的蠢货。”
裕王妃脸色变了变,强自辩道:“云……云柔是祖母的孙女……”
“我还是父皇的儿媳呢。”楚云绯冷笑,嗓音冰冷讥诮,“裕王妃觉得父皇尊重赵老夫人,你们赵家的孙女就可以不把皇族放在眼里?”
裕王妃面色慌乱,厉声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
“战王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你们不承认这个事实?”楚云绯挑眉,“难不成你们对战王的身世有所怀疑?”
裕王妃脸色大变:“楚云绯,我何曾有这样的意思?你简直——”
“我是战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楚云绯漫不经心一笑,“你们羞辱我,就是羞辱战王,就是藐视皇权,难道不该掌嘴?”
裕王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她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楚云绯这个贱人,她明明就是强词夺理!
可偏偏……偏偏……
席间其他女子面面相觑,神色虽各有不同,可为了避免被拖下水,竟无一人敢出言辩驳,神色尴尬且局促。
她们显然都没想到,楚云绯竟如此牙尖嘴利,转瞬就给赵家扣上这么严重的罪名……
“诸位不用拘谨,也不必惊慌。”楚云绯不疾不徐地环顾席间众女,“方才想说什么可以继续,正好我久未出府,也想听听诸位是怎么编排我的。”
“九皇嫂。”容瑾月脸色难看,不满地看着她,“虽然赵姑娘说话有些失了分寸,但你作为九皇兄的妻子,理该宽容大度一些,用言语指点她的不足,怎能一上来就命人扇她耳光?若是被人传出去,说你仗势欺人,母妃的名声都会受你影响。”
楚云绯平静回道:“既然如此,五公主不妨就把今日之事如实告诉给朝中御史,让他们到皇上面前好好掰扯掰扯,看到底是赵家孙女以下犯上,还是我心胸不够宽广。”
容瑾月脸色僵住,咬牙道:“你……别动不动就搬出御史!御史们公务繁忙,哪有空理会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事关皇族威严,绝非小事。”楚云绯冷冷反驳,“世人莫不知权贵之家子女皆是从小用心教养,子女的言行即代表家族的脸面,赵家女儿今日敢以下犯上,无非就是家中尊长没有教给他们敬畏之心,更甚者,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有皇族,没有天子——”
“胡说八道!你简直胡说八道!”赵云柔骤然起身,表情惊惧,颤抖地指着楚云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云绯,你一派胡言,故意想置国公府于死地!你用心歹毒,令人发指!”
“我倒是觉得战王妃说得在理。”一个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像是剑拔弩张中突然拂过一缕微风,“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日在场的……啧,本世子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三台戏用不完的人数,唱得果然精彩。”
厅中贵女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长廊上走来的三人,随即齐刷刷愣住。
裕王、宸王和齐世子。
两位皇子和一位世子皆是一表人才,然而他们一出现,所有人第一眼却只看到那个名满京城,却少有机会见到本人的齐世子。
果然喜穿一身红衣,容貌俊美贵气,两位皇子跟他站在一起,都被衬托得黯然失色。
“九弟妹。”宸王冷着脸走过来,没理会凉亭里站起来的诸位女子,径自看向楚云绯,“母妃一直教导我们要与人为善,宽以待人,九弟妹今日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有违母妃训导?”B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宸王夫妇说话腔调几乎如出一辙,时时刻刻把宽容待人挂在嘴边,好像他们有多贤德大度似的。
还搬出贵妃压人?
顾贵妃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楚云绯淡漠一笑:“我家王爷只告诫我,谁敢欺负我,我只管加倍奉还回去,否则怕是个个都以为我是软柿子,谁都想上来捏一把。”
“此时搬出九皇兄不觉得可笑?”容瑾月皱眉,“九皇兄都要休了你,你死皮赖脸真以为自己是王妃?”
宸王妃蹙眉:“弟妹,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因为我们是皇室儿媳,所以才更要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太过咄咄逼人只会给九弟树敌。”
齐锦眉梢轻挑,漫不经心地看着厅里众女子:“本世子以前常听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听过兄弟齐心,其力断金,今日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