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西洲。
顾北笙一边撑着他的肩站起来,一边伸手准备去拍裤子的皱褶,轻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农场这里?什么时候从公司回来的?”
傅西洲的手快她一步,先帮她把裤子拉直,眼眸温柔:“从公司回来,看你不在家就出来找你了。”
他跟傅擎钰两人商谈事已经很晚,只是没想到,那么晚回到家里,顾北笙居然不在家。
“那你怎么知道,我来找萧萧了?”顾北笙诧异的问道。
“小洲告诉我的。”
闻言,顾北笙眉头微拢,心头涌起一丝丝担忧。
虽然说小洲是自愿处理公司的事,也是他的兴趣所在,可他到底只是个孩子,长时间处理公务超出他身体能承受的量值,已经严重影响他的正常休息。
成年人都不能天天熬夜,何况只是个小孩子。
等明天小洲醒了之后,要跟他谈一下,以后每天只限三小时处理公事。
萧萧在一边看着,趁他们两人说话的空隙中,才开口说话:“我跟笙笙正打算回去,既然傅先生来得正好,你跟他回去吧。”
时间的确不早,该休息了。
今天的生日,由笙笙陪着,过得不算太差。
傅西洲正有此意,单手搂着顾北笙的腰间,就往车内走。
却不想,顾北笙轻轻的推开了他:“西洲,你先在山下等我吧,我送萧萧回到别墅里面再下来。”
“我可以自己上去。”萧萧摇摇头,不想再给傅西洲添麻烦。
傅西洲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漆眸当中,不管在何时何地,都只有顾北笙一个人般,他亦只听她的话。
“好。”
顾北笙莞尔一笑:“嗯,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去去就来。”
说着,她走到萧萧的身边,扬着眉头问道:“你是想我陪你走上去,还是想坐车上去。”
“走上去吧。”萧萧知道拒绝不了她,但的确是不想跟傅西洲待在一个环境下,傅西洲身上的冷冽气场太强。
“嗯嗯,走吧。”顾北笙挽起她的手,两人跟年少时那样,一边散步一边聊着天。
“真的想象不出来,你当初是怎么跟傅西洲走在一起的。”萧萧耸耸肩,一想起傅西洲的那张脸,就感觉一大块冰碴砸过来,寒意带着压迫感,让人呼吸不上来。
可对待顾北笙时,却又温柔的不像话,仿佛把人生中所有的温柔都注予她一人。
顾北笙笑了笑:“西洲他只是外冷内热,只要是他在意的人,他会默默的待她好,不止是我,身边的亲人也是。”
就像当初的虞初,甚至没有血缘关系,可傅西洲暗里对她是有些特别的,到底是将童年里的情份留在了心里。
这种人,远比普通人更有人情味。
只是一般人,无法感受亦无法得知罢了。
思及此,顾北笙忽然想到些什么,转过头来,亮晶晶的眼眸如同璀璨的星般:“那你觉得,是西洲看起来难相处,还是大哥看起来难相处?”
萧萧心头微颤,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问题抛过来,眼睫微眨。
傅西洲跟傅擎钰是亲兄弟,但凡是见过他们兄弟俩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做比较。
可他们两人实在是没办法比较,除了一双艳绝众生的眉眼轮廓几分相似,可所展现出来的气质截然不同。
“你丈夫看起来,像是一座冰山,人还没靠近就能感受到寒气逼人,就是他不喜欢跟人亲近,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甚至还有很强的攻击力。”
总之,帅是真的帅,却只能让人望而生却。
“那大哥呢?”顾北笙眨着眼睛,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萧萧抿唇,思索了会儿。
她知道顾北笙只是在试探,看看她跟傅擎钰是否真的有感情,虽然顾北笙是傅家儿媳妇,但她知道,顾北笙也是她的朋友,立场会照顾她的。
“我刚见到他的时候,其实感觉是跟你丈夫一样的,在咖啡厅里,那么多精英人士当中,仍透着高不可攀的感觉,就好像他是天生的皇室,天生的贵气太优雅了。”
提及此,萧萧唇角微微弯起,当时还认错人了,怪尴尬的。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傅擎钰会帮她解围。
后面几次,傅擎钰绅士而温柔的帮她一次又一次,看起来真的像温柔那卦的,可举止之间的高人一等,像是一道任何人都无法跨越的隔阂。
萧萧认真的看着顾北笙,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她相信顾北笙能明白她的意思:“傅擎钰站在你身边,哪怕他满眼温柔的看着你,拉着你的手,你跟他中间,也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银河。”.BIQUGE.biz
顾北笙敛眸,弯唇间有些苦涩:“我知道了,所以你跟大哥并不是真心喜欢才结的婚,只是互相帮忙对吗?”
傅擎钰的为人如何,光是看到他在缅越潜伏那么多年,就能看得出来。
能受常人不能受的苦,他的爱,绝对够分量。
可问题是,亦非常难得。
要是萧萧能得到傅擎钰的喜欢,那说不一定,光他的那份喜欢,就能治愈萧萧前半生所有的苦难伤害。
可若不能,顾北笙只愿她能保持平静。
萧萧点头,然后立马又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你丈夫,也不要告诉傅奶奶,不然我就是违约了。”
“我知道的。”顾北笙一口应下:“西洲不会多事,他不会关心大哥跟你的感情,奶奶那边我也不会多说的,就当今天没有见过你。”
“谢谢你,笙笙,能跟你当朋友,真好。”萧萧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仿佛握住人生中最后一道光亮。
顾北笙捏捏她的胳膊,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好啦,到家了,你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嗯。”
就在两人准备分离时,楼上的栏杆处,站着的傅擎钰,沉眸锁在她们俩身上。
顾北笙拧眉,先察觉过来,抬眸看向他:“大哥。”
傅擎钰淡淡的敛眸,往下走了几步:“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