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几个下了楼,也没开车,就在附近溜达着。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亚运村这边的人流量明显多了起来,配套设施也开始建设。
做小买卖的商贩也多了起来。
用夏晨的话说,早饭终于能吃上油条喝上豆汁儿了,美!
夏晨找了个烧烤摊,在方桌前坐下。
见熟客到了,老板李大河笑着招呼道:“夏总,今儿吃点啥?”
“您烤啥我吃啥,花毛一体先来一盘儿,搬箱老啤我们先喝着。”递给李大河一根烟,夏晨笑呵呵说道。
“得嘞,几位稍作,马上就好。”李大河把烟接过来,往耳朵上一夹,转身去烤串了。
一米半长的烤炉里木炭噼啪响,大蒲扇一扇,炉火就燃烧起来,给这座城市增添着烟火气。
老板娘端着盘花生毛豆走过来,身后跟着个怀抱啤酒箱子的小伙计。
这娘们儿三十五六的年纪,一米六出头的个子,身材窈窕,前凸后翘。
把拼盘放下后,她笑着说道:“夏老板请慢用。”
说着,还挑挑眉毛,挤眉弄眼的。
夏晨乐了,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翠莲嫂子,你该改名叫金莲才更合适。”
刘翠莲脸一红,也不扭捏,在夏晨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说:“去!那你大河哥岂不成了武大郎?怎么,夏老板还想当那西门大官人啊?”
夏晨哈哈大笑,之前来吃过几次,跟这两口子混熟了,知道这两口子的秉性,李大河正直憨厚,刘翠莲爽快、能开得起玩笑,就经常跟两口子逗着玩儿。
当然,他最多也就敢拍一下刘翠莲的屁股,再过分一点的他也不敢干了。
这是源自于他跟刘翠莲说荤段子,把刘翠莲说急眼了,让李大河把他摁住了,自己在他屁股上狠狠抽了两巴掌,夏晨气不过,非要还回来,一来二去,俩人就都不当一回事了。
李大河也嘿嘿笑,丝毫没有老婆被人占了便宜后恼羞成怒的意思。
还有一点就是,夏晨年龄小,夫妻俩没太往心里去,只是觉得这个小兄弟挺有意思的,别看人家小夏生意做得大,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也看得起人,跟咱们这些从农村出来小买卖人该笑笑,该闹闹,这让夫妻俩对夏晨好感颇多。
“翠莲嫂子你要是这么说,回头我就得让王干娘帮忙给大河哥准备一碗药了。”夏晨也跟刘翠莲说着笑话。
“行啊,你敢准备,我就敢给他灌下去,把他药死了,嫂子就跟你过!”刘翠莲有着乡下女人特有的泼辣劲儿。
哈哈哈哈……
旁边几桌的客人们都笑了起来。
夏晨也笑,刘翠莲,这是个能在狂风暴雨中自由行走的嫂子。
惹不起啊惹不起。
“晨哥一贯这个样儿么?”谭志远笑着问六郎道,意思是,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
不爱说话的陈青松也望着杨六郎同志,脸上充满了好奇。
六郎嘿嘿一笑,说:“晨哥脾气很好的,但也分跟谁。”
言外之意是,他对待同志就春风般温暖,对待敌人就严寒般冷酷。
谭志远笑笑说道:“那挺对我脾气的。”
瞪他一眼,六郎说道:“你丫有点儿飘了。”
谭志远一愣。
这下就连陈青松也笑了起来,说:“没错儿。”
谭志远:“呃……”
肉串上来了,羊球烤得外皮儿焦黄,李大河调侃道:“夏儿,吃啥补啥哈。”
夏晨拿起一串咬了一口,说:“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办事之前必须先得来一串,不然腰都直不起来,我不知道有多厉害呢。”
刘翠莲一撇嘴,说道:“吹!你继续吹!”
“嫂子你不信啊?”
“不信。”
“要不咱俩试试?”
“试试就试试,嫂子还怕了你不成!”
“你牛!我可不敢!”夏晨顿时怂了,女人,你的名字叫好汉。
“你也是个嘴上喊得震天响,一到真事儿不见长的完犊子货!臭德行吧你!”剜他一眼,刘翠莲转身,晃着大屁股蛋子扭搭着走人了。
又留下了一连串的狂放笑声。
喝着啤酒撸着串儿,兄弟四个侃着大山,很是开心。
谭志远在问,夏晨在答,话题是公司的主营业务。
让夏晨没想到的是,谭志远对经营这块儿还挺有见解的。
谭志远笑着说,早年跟着他父亲天南地北地谈买卖做生意,多少学到了些皮毛。
夏晨点头,没有继续再往下问。
再问,就会勾起兄弟俩的伤心事。
吃饱喝足,夏晨结账后大家离开。
三天后,游览完毕过足了瘾的欧佩珊和叶钰卿离开京城。
夏晨从行长满脸骚情的神色中就能看出,这货得手了。
在机场送行的时候,叶钰卿那叫一个依依不舍,拥抱了行长后也给了夏晨一个大大的拥抱,轻声说:“谢谢老板的点拨,这场缘分……我很喜欢。”
实锤了!
夏晨嬉笑着说道:“叶小姐喜欢就好,期待下次再见。”
把欧佩珊和叶钰卿送走后,在回去的途中,夏晨问行长道:“老何,刷锅的滋味儿如何啊?”
何正斌气呼呼说道:“你丫说话也忒难听了,什么叫刷锅啊?人家拍片子时用的是借位技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夏晨心说我还真懂,但是,用你那大脑想想,你觉得可能吗?
这话夏晨没说,免得伤到老何的自尊心,还是给他留点儿面子吧。
“不过……滋味儿真不错嘿。”行长凑到夏晨跟前,笑得跟偷鸡成功的老狐狸似的。
“离我远点儿,一身骚味儿!”夏晨嫌弃地推了他一下。
一周后,夏晨拉着行长、六郎和冯珊再次飞贵州。
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
微风轻拂,天气清爽。
飞机落地后,四人走出航站楼,王镇海和王四平早已经在等候了。
见四人走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地跑过来,“晨哥哥!”
夏晨赶忙蹲下,一把将苗原搂进怀里,“让哥看看,我们的甩鸡儿选手长高了没?”
苗原嘿嘿笑着说:“我已经不甩鸡儿啦!”
那语气骄傲得跟葛优似的:他已经不咳嗽啦!
夏晨哈哈大笑,这小子确实长高了很多,用老驴子的话说,他整天跟着王大哥混,吃得比谁都好,不长个儿才奇了怪了。
把这小子丢给行长,夏晨先跟亲自前来接机的王四平拥抱了一个。
王镇长还是那个鸟样,黑皮肤、黑脸庞,咧嘴一笑跟地主家傻儿子似的。
端详两眼夏老板,王四平揶揄他道:“身子骨可以啊,也没那么虚嘛。”
夏晨也咧嘴笑了,“不如你王大镇长,不用喝药酒就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王四平开怀大笑,握住夏晨的手真诚地说道:“感谢啊夏晨,镇子彻底活过来了,从以前那个狗都嫌家贫的破地方,一跃成为了全县最富裕的乡镇,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代表全镇的父老乡亲们感谢你。”
“王镇长客气了,主要是大家的努力,我个人出点力不算什么。”其实夏晨是有点迷惑的,将近两个月了,可以说他对柳庙镇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王镇海忙得四脚朝天,也基本上没怎么跟他介绍过这边的情况。
看一眼王镇海。
老大笑了,说:“先上车,路上我再跟你介绍情况。”
大家上了王四平从县汽车站租来的中巴车。
夏晨身边坐着苗原。
这家伙瞪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夏晨,傻呵呵笑着。
夏晨一伸手,小助理立马递过来一个书包。
“打开看看,都是给你带来的。”夏晨把书包塞进苗原怀里后说道。
苗原打开,见全都是吃的,大白兔、酒心糖、花生酥、八大件儿,各种小零食。
小家伙儿一下就高兴了,“谢谢晨哥哥,到了学校后,我可以跟同学们一起分享吗?”
摸着苗原的头,夏晨笑道:“当然可以了。对了,你小子今儿怎么没上课啊?逃课了?”
苗原一撇嘴,说道:“我能干那么没品的事儿?来接你是小川老师特批的,小川老师让我代表全体教职工来迎接我们的恩人回家。”
夏晨贼乐呵,刮下他的鼻子,说道:“哟,你都能代表全体教职工了?现在什么职务啊?”
“在下不才,就是个班长,一年级一班的班长,不过大海伯伯跟我说了,我还有巨大的进步空间。”苗原一板一眼的说道。
全车的人都被这货逗笑了。
王镇海扭过头来说道:“这小子现在可不得了,是学校的一霸,用你的话说,新老师来了,都得跟他扫听学校内幕。”
夏晨乐得不行了,“你这么牛吗?”
“那必须的!”苗原很骄傲。
摸摸他的脑袋,撕开一包虾条让他吃着,夏晨问王镇海道:“大哥,镇子上现在怎么个情况啊?”
王镇海递过来一根烟,跟夏晨介绍道:“药酒厂的厂房已经盖了一大半,苗老爷子也没闲着,把家里的几间屋腾出来当做临时车间,自打你走后就领着人开干,先做了实验,确定好药材比例出了新方子,这两个月用土办法已经酿造了500多斤药酒,全部用陶罐子储存了起来。
我一看,既然酿出来了,那就别积压库存了,通过大彪子的姨夫跟贵阳市的一家销售公司联系了一下,他们挺感兴趣,过来人聊了聊,拉走了100斤,没成想卖的还挺好,小小的发了一笔。
我正想跟你打声招呼呢,这不,你就来了。”
夏晨对王镇海的转变看在眼里,经过一年多的锻炼,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生意人,从街头混子到成功商人的过度非常顺滑。
“100斤药酒,卖了多少钱啊?”夏晨笑眯眯问道。
“1600块。”王镇海回答道。
“才16块钱一斤啊,有点亏了。”行长接了一句,他也是知道药酒威力的人,前阵子跟叶小姐极限大作战,多亏了耍无赖从夏总手里讹来的药酒顶着,要不然一准儿会尿频尿急尿分岔。
“不亏,1600块啊,我们镇子上老百姓,一家人一年的收入才多少钱?一年到头能落手里300块钱的就是富裕户了,这1600,相当于5个多富裕户一年的纯收入,怎么能叫亏呢?”王四平笑着解释了一句。
夏晨摇摇头没说话,这就是眼界高地所决定的。
当然,王镇海也好,王四平也罢,能在这块贫穷的土地上做到这种程度,夏晨也只能夸赞,不会多指责什么。
他这次来,两个目的,一是答应过苗原,两个月内会来看他,当哥的说到做到。
第二嘛,就是给柳庙镇找出路,给保健品厂出谋划策。
夏晨心里有个计划,他想试试凭借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把柳庙镇从贫穷落后的破落镇打造成全国有名的富裕镇。
如果真能实现,夏晨后半辈子就自带光环了。
这是个试验,也是个加持。
不过他没有跟任何事说起过,连行长他都瞒着呢。
车子一路前行,道路依然难走。
进了江洲县城是,天都擦黑了。
王四平的意思是,请大家在县城里休息一宿。
夏晨知道他留了半句话没说,县领导说不定就在县招待所里等着呢。
笑着摇摇头,夏晨说道:“直接去镇上,小原子明儿还得上课呢,可不能耽误了小家伙的正常学业。”
夏晨不给面子,王四平很无奈,让司机往镇上开。
听说夏老板又来了,县长同志确实翘首以盼,据说把书记都给惊动了。
为此一直颇有不同政见,斗得不亦乐乎的两人难得联手了一次,碰头、开会、商议对策,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把夏总口袋里的资金留在江洲。
于是一二把手开始轮番给王四平做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愿封官的,就一个目的,把夏总请到县里来坐坐。
俩人都不傻,况且能坐到县太爷这个位子上的,都可以称之为官场精英了。
他俩都知道,京城夏总之所以在柳庙镇投资,那纯粹是因为私交,跟县里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既然夏总跟王四平关系不错,那招商引资这事儿就非你王四平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