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何正斌还在包里拿出一份气象图来,嘿嘿坏笑,“也是巧了嘿,前天晚上我在家里扒拉出这么一份东西来,这是去年这个时间的气象云图报告表,我顺手就给搁包里了,没想到居然还用上了。”

夏晨也笑了,接过来看了眼,“嗯,是个挺不错的道具。”

吕川苦笑道:“你们俩可真行,一点都没变啊。”

拖拉机突突突艰难行进着,越往里面走道路越艰险起来,北面是一道悬崖,路窄,稍不留心栽下去连个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吓得几个大老爷们儿都不敢大声说笑了,生怕影响到苗林。

苗林很谨慎,也很专注,几乎是用挪动的方式将拖拉机慢慢挪出了这段险路。

夏晨捂着胸口说道:“妈的,返程的时候我宁愿走一天也不坐拖拉机了,这他娘也太吓人了。”

大家都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全都颇为苦涩地咧开了嘴。

翻过了这个半山腰子,后面的路就好一些了,又经过接近半个小时的突突突,拖拉机终于在村口停了下来。

五人从斗上跳下来。

夏晨把一盒中华烟拍在苗林手里,说:“谢谢苗哥,您辛苦了。”

苗林憨厚地笑着,“你们城里人真客气,不算啥,我不会吃烟,给我就浪费了,你收回去吧。”

夏晨坚决塞给他,“带回去给苗大叔抽。”

苗林不认识这烟的牌子,只是感觉这小兄弟挺会来事儿的,也就不跟他客气了,“行,那我就收下了。”

他提出要走,夏晨也不留他,嘱咐他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夏晨几个人跟着吕川朝村子里走去。

让夏晨感到有些诧异的是,这个背靠着大山的小村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贫穷,村里全是石头房,村民们聚在老槐树底下,也没有穷得穿不起裤子。

后一想夏晨明白了,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山里是最不缺石头的,上山采石盖房子对村民来说便捷、实惠。

老槐树底下的村民们见吕川带着几个人走过来,都停止了交谈凑过来。

领头的一位年岁不小了,脸上布满了皱纹,腰杆却挺得笔直。

“小川老师,这几位就是你的同学吧?毛蛋,接一下。”老人笑呵呵对吕川说道。

小川老师?

听上去怎么跟小早川老师有亲戚关系似的。

夏晨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是的粟爷,这位夏晨,和这位何正斌才是我同学,其他二位……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城气象站的王处长,这个是我同学的弟弟六郎,跟着我同学过来玩儿的。”

吕川给大家做着介绍,“老夏老何,这是我们三河村的老支书粟爷,毛蛋是粟爷的孙子。”

夏晨赶忙跟粟爷握手说道:“粟爷您好,您这身子骨可太棒了。”

看得出来,吕川在村里很受大家敬重。

因为连蹲在大槐树底下奶孩子的妇女都不背着他。

粟爷一张老脸都笑出了褶子,满是老茧的宽厚手掌紧紧握住夏晨的手,声音洪亮,“71了,身子骨还能顶两年,别看咱们这山旮旯里穷,但是咱大山里的野物和山水养人。”

夏晨说是,想把手抽出来,太疼了,又觉得不太礼貌,便忍着。

粟爷又笑着说:“我们这大山里头,除了小川老师,已经好些年没进来城市人了,你们四个一路过来不容易吧?”

何正斌脸色蜡白,“不瞒粟爷您说啊,这一路上,太惊险了,差点儿就命悬一线。”

“你说的是那个半山腰子上的悬崖吧?”见何正斌点头,粟爷笑笑,说:“是,那里是不太好走,小心一点还是能通行的。你们是小川老师的同学,到我们这里来做客,按理说大家应该出村相迎的,可是小川老师死活不让,大家就没拧过他。

走吧走吧,别在这大太阳地儿站着了,听小川老师说你们要来,我让人准备了一桌野味儿,先安顿下,咱们马上开饭。”

一听说有野味儿吃,夏晨几个立马精神了,跟着粟爷往村里走。

带来的行李箱已经被毛蛋和几个年轻小伙子抢过去,说啥也不让他们提着。

村民们很热情啊。

夏晨感慨着。

那几个正在奶孩子的妇女们还拿眼神儿勾搭人,落落大方的,一点都不扭捏。

有个胆子大的还冲大家哟呵:“别光看啊,吃口不?”

吓得几个人赶紧加快了脚步。

妇女同志们就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

村子穷,但学校却很规整,一溜五间石头房,地面也是用条石铺就的。

院子宽敞明亮,东边一口水井,井边上一个眉清目秀的长辫子姑娘正在洗衣服。

夏晨来精神了,一杵吕川,问道:“那姑娘就是你的小芳吧?”

吕川脸一红,说道:“什么小芳啊?她叫林筠竹。”

这么秀气的名字吗?

夏晨打量着走过来的姑娘,她穿一身民族服饰,身材高挑纤细,五官谈不上有多精致,但胜在纯净自然,有点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意思。

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那真是小酒窝长睫毛你美的无可救药……

难怪老驴子这个王八蛋连二次安置都放弃了,一门心思要留在这深山老林里当上门女婿,就这水准的素颜美女,换成谁也顶不住她的诱惑啊。

“你们好,欢迎大家来三河村做客。”林筠竹居然说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落落大方跟大家问好。

行长先反应过来了,急忙迎上两步,主动向姑娘伸出手,脸都笑成了破抹布,“你好你好,哎呀,你真是太漂亮了,老驴子这货怎么把你骗到手的?”

小手被行长紧紧攥着,林筠竹羞涩一笑,说:“他没骗我啊,就是……就是我俩都愿意的。”

行长叹息道:“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好白菜被猪拱了,好……”

夏晨一脚踹过去。

再不拦他一句,好啥都被狗啥了他都敢往外说。

丢人啊!

屁股上挨了一脚,行长松开姑娘的手,气呼呼看着夏晨,“老夏你想死吗?”

夏晨咔吧咔吧掰着指关节,说:“我出一个六郎。”

六郎跃跃欲试。

行长泄气了,“你就不能有别的招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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