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明按照傅景琛的吩咐,安排人手,悄悄疏散大厅里的无关人员。

陈鹤年这时候自然也发现了。

他猛吸了一口烟,亮红的火点闪了又闪,快要燃到尽头。

陈鹤年手指夹着烟蒂,眼看着就要被烟头烫到,他却浑不在意。

“他真的该死!”

陈鹤年恶狠狠的说出这句话,脸上苍老的皮肉,因为憎恨有些抖动。

这么多年,他眼看着赵家那个老东西越爬越高,赵家的子孙也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每每午夜梦回,他总能看到阿北。

带着浑身的伤,说他好疼。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阿北死得那样惨,赵家的人却不用付出代价。

傅景琛静静的听着,知道陈老爷子已经有些疯魔了。

上一辈的恩怨,他一个做小辈的,没法评论。

可有的事,错了就是错了。

陈鹤年看了一眼四周,人员已经被疏散得差不多了。

他最后吸了一口烟,将烟蒂狠狠掐灭。

“你小子现在是长大了,做起事情来,也很有章法,你爷爷比我命好!”

他在傅景琛的肩上拍了拍,起身就准备朝登机口走。

傅景琛站起身来,拦在陈鹤年跟前。

“陈爷爷……”

他语调很轻,可眼神却很坚定。

陈鹤年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大笑起来。

那声音在空旷的候机大厅,苍凉悲戚。M..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老人,看着当年的一代枭雄,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陈鹤年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

他指了指二楼几个十分隐蔽的位置,开口道。

“这几个位置都不错,你们的狙击手就位了吗?”

傅景琛垂在两侧的手颤了颤。

“我已经吩咐下去,所有狙击手原地待命,无令不准射击。”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难掩酸涩,就连眼眶都开始发红。

陈鹤年满意的点了点头,“行,算是不枉小时候我那么疼你!”

说着,他就绕过傅景琛,依旧朝着登机口走去。

“陈爷爷!”

傅景琛站得趣÷阁直,不忍去看老爷子,但身子却依旧拦着陈鹤年。

陈鹤年脸色沉了下来,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傅景琛。

那股子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威压,叫人在他面前,打心底发怵。

“你是准备把我拦下来?要是我今天一定要走呢!”

傅景琛没有再说话,只是,行动表明了立场.

“好!好!好!你小子现在算是出息了!”

话音刚落,陈鹤年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把枪来!

对准了傅景琛的额头。

“傅先生!”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陈思明,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围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傅景琛皱眉,大声喊道。

“都不许动!”

他上前一步,枪口直接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陈爷爷,不要再错下去了。”

陈鹤年举着枪的那只手很稳,扣下保险栓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格外刺耳。

“景琛,你很不错。”

说完,他突然掉转枪口,对着自己就开了一枪。

“陈爷爷!”

傅景琛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眼疾手快的拦在陈鹤年跟前。

枪声响起,子弹直接穿透了傅景琛的胸口。

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

“傅先生!”

一群人蜂拥而上,将两人分开,控制住了陈鹤年。

“陈爷爷!”

傅景琛一只手捂着伤口,不许手下对陈鹤年无礼。

陈鹤年的帽子在混乱中被挥下,稀疏的白发此时衬得他格外悲凉。

他看了一眼傅景琛,笑着说。

“陈爷爷不想叫你为难,这一枪,算是爷爷送你再上一层的助力!”

说完,他就大笑着朝门外走去。

傅景琛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从一开始,陈鹤年就没想过要走。

“傅先生,我们立刻送您去医院!”

机场发生的事情,傅景琛瞒不住。

一时间,凡是在京都数得上名号的,都知道了。

傅老爷子得知傅景琛受伤,大发雷霆。

“蠢货,蠢货!”

傅鸿卓接连摔了两个古董花瓶,才算是消了些气。

他心疼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最后选了个这么蠢的方式,也心疼傅景琛蠢得用身体去挡子弹。

傅景琛在医院接受了手术,那颗子弹擦着心脏过去,却没有伤到要害。

傅鸿卓站在手术室门口,听着医生的话,知道这是陈鹤年那个老小子故意的。

当年,他的枪法是排里最好的,到现在,依旧是!

傅老爷子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将周围的人都吓得不轻。

“爸!”

傅承志接到消息,就从公司赶了回来,这时候既担心手术室里的儿子,又担心自己的父亲。

傅老爷子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爸,景琛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您已经在这守了几个小时了,我们先送您回去吧!”

傅承志说着,朝文南春使了个眼色。

见丈夫这样说,文南春也附和道。

“是啊,爸,现在事情乱成这个样子,都等着您主持局面呢!您先回去休息吧!”

傅鸿卓看了一眼手术室,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他看了一眼身上血迹未干的陈思明,那张苍老的脸上,眸子依旧犀利。

“这次行动,是你跟着景琛一起去的?”

陈思明知道是自己没有护好傅景琛,是他的失职。

“傅将军,是我没有保护好傅先生!”

傅鸿卓拍了拍陈思明的肩膀,拄着拐杖朝外面走去。

“带我去看看陈鹤年,这个老东西……”

众人顺着傅老爷子的方向看过去。

夕阳下,向来硬朗的老爷子突然变得有些佝偻,像是一下子,就老了许多。

傅景琛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裴池一个人。

陈鹤年这件事牵连甚广,凡是相关人员,这时候都被带去问话。

“你醒了?”

裴池见傅景琛动弹了一下,连忙按了呼叫铃。

“你别乱动,医生说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子弹穿透了你的胸骨,得静养!”

傅景琛点了点头,不再动弹。

裴池在病床边坐下,心里也有些唏嘘。

“没想到陈爷爷居然这么破釜沉舟,经此一事,上面应该很快就会下处罚吧,停职查办算是轻的,就怕……”

裴池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们这些人,对那些流程都很熟悉。

这一次,陈家算是彻底完了。

傅景琛将脸转向另一侧。

陈鹤年说的那些话,又出现在他耳边。

很多时候,人一旦被心魔困住,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可他受的这一枪,又恰恰证明了人心的复杂。

这世上,本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情。

身居高堂之上的他们,也逃不开内心的魔障。

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裴池打破沉默,半开玩笑的说道。

“要不说你跟小嫂子是夫妻呢,就连这血光之灾,都有难同当!”

傅景琛突然转过脸来,“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小嫂子今天也受伤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我也是听赵可心说的,人就在这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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