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城近些日子,忽然有了不少修道人出没的痕迹,虽然都碍于规矩,没有肆意在寻常人面前显露妙法,但却有了少许微妙的气氛。
“姐姐稍微听到了些风声。”
花魅说道:“据说事关临东白氏。”
清原惊讶道:“临东白氏?”
花魅说道:“据说临东白氏在那里,有一场大机缘,乃是白氏之祖所留。”
清原思索道:“传闻中已然得道成仙的白氏祖?”
“是他。”花魅语气忽有少许怪异,说道:“一位至今不灭,尚在天界俯视凡尘的仙人。”
清原闻言,再看手上的信件,沉声道:“聚集于暮阳城的那些修道人,是要在临东白氏手里,抢夺机缘?”
“修道之路,步步艰难,尤其是*{}{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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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散人修道者,均是功法粗浅,而修行路上,又无人指点,只得自行摸索,一个不慎,便是走火入魔。”花魅说道:“事关仙家机缘,莫说是临东白氏,就算是守正道门,也未必能让他们止步。”
“但这些修道人,本领可都不高。”清原说道:“发信招揽白皇洞主的人,修为多半不会太高,至少不是真人级数,而白皇洞主,也不过一位四重天的上人,他们凭什么去打临东白氏的主意?”
“凭的是乱。”花魅说道:“此事消息早已泄露,故而各方纷乱,莫说上人,就是二重天的修道人,都闻讯而至。当场中混乱,或许就有人趁乱得益,从而崛起……这般例子,古往今来,也是不少,比如你……”
清原知dào
她指的是伏重山一事。
伏重山中,守正道门一位六重天,四位五重天,十位四重天,而孙家有老祖,又有孙余等两位上人,另有三散人,七灵门等等人物,甚至还有浣花阁诸位弟子。
但最后得益最大的,还是清原。
“不一样。”清原摇头道:“伏重山的古仙人遗宝,守正道门并不知晓。”
“可终究还是有一样的地方,浑水摸鱼这种事情并不少。”花魅说道:“修行之人步步艰难,任何机缘都是需yào
拼搏的,哪怕希望渺茫。若你此生没有希望成就上人,而暮阳城又有了仙家机缘,你会不会去?”
“会。”清原点头道:“在临东白氏以及各方人物手中夺取机缘,希望渺茫,且九死一生,但毕竟是拼上一把。而留下之后,或许可以长命百岁,可此生终究难以再进一步。人总是不安分的,安稳一生,不若拼搏一场,哪怕死于当前。”
他说这些话时,不免想起自家从紫霄宫乘仙鹤下界之时的诸多想法。
“可是……”
清原深吸口气,说道:“但我是有希望成就上人的。”
“口气倒是不小。”花魅笑道:“不过你小子来历神mì
,姐姐也看不透你,确实有这个底气。退一步讲,就算你是个普通人,得了古仙人遗宝,有这般口气,也是应当的。”
清原没有回话。
花魅问道:“你的意思是,不去涉险?”
清原点头道:“我确实没有去涉险的理由,如今安静在此修行,道行也能日渐增进,而非止步不前,这样潜心修持,不是好事么?”
“也罢,随你去罢。”
花魅说道:“只不过,你如今居于白皇洞,而白皇洞主已死,今后若有什么得罪人的事情,你可以借他的名头。”
清原问道:“为何?”
“因为这位白皇洞主……”
花魅笑道:“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清原收了竹筒,将信件毁去。
如今修道之路,可谓是大道坦途,他再没有理由涉险,并且,何清也在这里受阴气温养,他也不愿无故离开。
至于白皇洞主,或许也能算是个身份。
“不以真面目示人?”
清原心道:“她的意思是,若我也不以真面目示人,便轻而易举地成为所谓的白皇洞主了?”
……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一个书生跌跌撞撞逃入了山中。
这书生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白净的面庞上满是汗水,而白衫也染了许多脏乱痕迹,他喘息不定,时而往后去看。
“没追来……”
他吐出口气,喘息不定,左右看去,却发觉这深山老林,竟使他迷了路。
书生拍了拍脑袋,满面苦恼,回望来处的路,都是杂草丛生,他忙着逃命,根本没有照着道路跑。
“先往来时的方向,那些人总不至于在山外等我罢?”
他深吸口气,转身往来时方向走。
过了约半个时辰,这书生几乎只想哀嚎。
因为他忽然发xiàn
,自己仿佛越陷越深,逐渐往山中深处而去。
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也不知dào
是不是有什么凶禽猛兽。
“那些人没有追杀进来,莫非是因为山里十分危险?”
书生喘息不定,满身汗水,疲累不堪,他扶着树木,往前而去。
前方隐隐约约,有着几许湿润的光芒,透着树林间的缝隙,或许是一方湖泊。
书生正是口渴时,便往湖泊而去。
忽然间,这书生脚步一顿,浑身都冷了下来。
因为在他侧边的草丛藤蔓之中,有着一片黑黄的色彩。
那是一头趴着的老虎。
而这老虎已经发xiàn
了他,于是站了起来。
书生站在原地,额上刹那间满是冷汗,手心凉得惊人,他只想转身逃走,却觉得双腿仿佛吊住了什么东西,极为沉重,连抬腿都做不到。再看那老虎的凶相,就是自己能逃,也逃不过人家四条腿……
“完了完了……早知dào
就不逃了,沉江也好过死无全尸……”
书生深吸口气,便见那老虎逐渐走进。
老虎身躯庞大,皮毛呈黄色,而带着黑色的斑纹,它双眸淡黄而森冷,蓦然张口,可见那虎须,那虎牙,以及内中粉红色的舌头。
腥臭味扑面而来。
书生闻之欲呕。
就在这时,一片水流陡然打了过来。
老虎被水流拍中,就地滚了一圈,迷迷糊糊站起身来,抖了抖身子,水珠四溅。随后,它似乎察觉了什么,匆匆瞥了湖泊那边一样,慌忙奔走。
书生瘫坐在地,衣衫湿透,他喘息着,朝着湖泊看去。
湖泊边上有岩石。
岩石上坐了一人。
那人手中握着一根竹竿,视线盯着湖面,正在钓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