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炮烙,一根巨大的柱子耸立天空,下方堆有柴火空隙,底部另有四个轮子,可随意移动。

炮烙巨柱之上,刻有无数恶鬼之形,皆露恶鬼形象,一看就令人生畏;最下出捆绑犯人之地,还有两只狴犴,口衔铜环,可用于捆绑双手,也隐含惩罚之意!

至于虿盆的模型,倒是简单许多,就是在中间留下一道空隙,用于养蛇……另两边大道上,刻有“公正、廉明”四个大字,仿佛行走于上,就能洗涤心灵一般。

“不错不错!当真不错!”

费仲看完三件模型,也忍不住连声赞叹:“难怪太师是让我两配合于你,单单是这建筑设计,当真是深得其中三味,未来必定举世闻名,流传千古!吾等真是自愧不如!”

“两位大夫夸赞了。”

姜子牙老脸微红……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刚刚下山的学徒而已,远远没有达到之后那般历经沧桑,睿智通明的姿态。

山上修炼,他亦是资质低劣,不被师兄、师尊嫌弃就罢了,何曾听过如此溜须拍马之语?

一时间,对费仲、尤浑二大夫心生好感,甚至都在怀疑朝歌内流传的流言,是不是污蔑他们了!

“这可不是夸赞,多的不说,单单是这摘星楼,建筑地如此富丽堂皇,必定令大王流连忘返;炮烙之形,令人望而生畏;虿盆则更是优秀,一旦建成,想来走在上面,吾等都定会慎小慎微,免得一步差错,后悔终生!”

“费大夫谬赞了,谬赞了。”

姜子牙老脸羞红,连连摆手:“若此设计可以,不若现在就聘请百姓、调派物资开始建设?”

“嗯……物资调配倒是没有问题。”

费仲摸摸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近两年大商国库丰盈,区区建造物资,倒也不再话下。可抽调人丁一事,就有些麻烦了?”

“啊?”

姜子牙错愕地看向费仲:“大王不是说过,以粮食聘请百姓做工吗?怎么变成了抽调人丁了?”

费仲苦笑一下,开口解释道:“子牙兄你刚来朝堂,有所不知,这聘请百姓做工,也是一個很麻烦的事……

去年红薯种植一事,你也知道吧?当年大王在朝歌附近大规模种植红薯,红薯亩产六十石,税收不过十抽四……更别说多数红薯,被种植在山林间,压根就没人去收。

这就导致朝歌附近,极少有百姓缺粮。”

“是啊,”尤浑也在旁附和道:“如今又正是五谷丰收之际,相比红薯吃多了烧心、涨肚,五谷粮食,更是黔首们改善口粮之物。”

“朝中多数粮食都为红薯,以红薯为酬劳,聘请黔首做工……说实话,恐怕会来的黔首,寥寥无几。”

“对黔首而言,有浪费那个时间来做工获取红薯,不如去山上一趟,只需半日时光,就能摘取到足够家人一天食用的红薯了。”

费仲、尤浑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实情况道出……

但实际上嘛,哪有那么好的事!山上种植的红薯,早就被大商士兵收取,运送到边疆,与其他种族置换财物去了。

朝歌周边虽有,却也是留给一些穷困百姓充饥而留,但不缺粮食却也没错。

不过谁又不愿意多留点粮食储备呢?毕竟一家最少三四个人,抽调一两个做工也不是太大的问题……说白了,也就是忽悠姜子牙不懂罢了!

“这……那该怎么办?大王可是下了命令,诸侯觐见之时,三个建筑都必须完工……炮烙、虿盆还好,朝中工匠就可完成。

但摘星楼,工程浩大,没有上万黔首,根本无法按时完成!”

姜子牙听到两人所说,瞬间有些急了。

好不容易才得到出人头地的机会,还能入职未来前途大好的大商朝堂,未来亦有飞升成仙的可能,作为练气士,他是再也不想回那个算命馆去了!

至于师尊说的扶周灭商……在知道红薯、土豆、制盐之法后,大商在他眼里,都快堪比地皇神农一朝了,他又怎么可能放在心里!

成仙,才是他最大的执念!在山上时没完成,这下了山,有机会成功,他岂会放弃?

费仲、尤浑暗暗对视一眼,知其已经入瓮……费仲故作叹息一声:“所以我才说,此事是最麻烦的。”

“那费大夫可有解决方案?”

姜子牙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就是抽调劳役!”

“啊?!”

姜子牙睁大眼:“大王说的可是聘请……”

“先抽掉劳役,等摘星楼建好后,再翻倍给予粮食即可!反正大商不缺粮食,又有太师的鼎立支持,此事无忧。

抽调劳役虽苦,但最后能给予两倍粮食,再夹杂些许五谷,也定能平复黔首怨念,封住他们的口。”

听完费仲建议后,姜子牙有些犹豫:“这……万一要是闹起来……”

“放心,黔首而已!只要不饿死、冻死,他们都只会感恩戴德,绝不会闹事的。”

费仲拍拍胸口,无比自信地说道……姜子牙再三思索了一番,考虑到自己的前途,以及黔首的命运,终究,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就依大夫之计行事!”

不得不说,姜子牙虽为人族,但从小家境优渥,又有宋异人这等朋友……之后上山修道,不入红尘,又岂会有对百姓、底层人民的怜悯之心?

抽调、聘请,在他眼中,都是会给粮食的,只不过是妥协之计罢了!

于是乎,不暗世事的姜子牙,就这么陷入了费仲、尤浑的计策中!

得到姜子牙肯定的答复后,费仲、尤浑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计成!接下来的美人计,可以实施了!

这一日,姜子牙散朝后,先是前往宫内工匠殿,查看炮烙、虿盆的建造进度。确定无忧后,又施施然来到摘星楼工地所在,想要检查进度……

路程行至一半,尚在宫中……突然,旁边一个女子惊惶冲出,撞入他的怀里……

低头一看,只见一冰肌雪肤女子,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仰躺在他怀里的小脸上,两条眼泪滑落,犹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尽显楚楚可怜之态,就连姜尚这花甲之年的老头,也不免心生些许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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