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路北方进来,镇委书记陶大军等人倒是站起来,纷纷跟路北方打招呼。而且,陶大军给足了路北方面子,当着众人介绍他道:“哦哦,这位就是政府办下来的副镇长路北方!年轻有为啊。”
“路镇长好!”
“路镇长这么年轻啊。”
路北方看着桌上那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心里寻思着这帮人上班时间怎么在打牌赌博?嘴上,则应着陶大军的话:“好,大家好。”
“要不,你来玩玩?”
“哦,我不会!”
见路北方不会玩,陶大军直接吩咐杨碧华道:“杨所长,那你就带着咱路镇长转转吧!咱们也就饭前娱乐半小时,等会儿,好好陪路镇长喝两杯,给他接风洗尘!”
陶大军等人继续投入“战争”之后,路北方到山庄里边转了转,不一会儿,为路北方接风洗尘的饭菜便上桌了。
作为临河水乡,路北方看到往餐桌上的端的菜品价值不菲,主要以河鲜为主。什么甲鱼、清蒸鲈鱼、武昌鱼都有。
而且看得出来,这农庄的厨师手艺不错,菜品浓香四溢,丝毫不逊于绿谷县城的酒店。
“北方,来!今天专门为你接风洗尘!”
看到菜上来了,陶大军和钟暄文等人放下麻将,纷纷朝着路北方围过来,邀请他入席。
路北方自知自己的位置,谦虚地笑了笑,选了个偏位坐下。
就在大家相继入座时,两位婀娜多姿的美女,开始张罗着在桌子周边帮着斟酒。看着两美女,年纪大的也就是三十岁左右,小的那一位才二十五六岁,从两人的气质上看,应当是哪个单位的职员。
看到路北方已经坐下,小个美女特意绕到他的面前,浅笑着盯着他,露出两排牙齿道:“路镇长,要白的,还是红的?”
路北方微微侧身,看着这苗条美女,发现她前凸后翘,虽然薄薄的羽绒服虽然遮得严实,但她的丰满依然让人震撼。
特别是作为女性性感的标志,她高高隆起的山包,以及修长的美腿,姣好的肤色,很是吸引人。
“哦,来一杯红酒就可以了,谢谢。”
路北方瞥了眼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也不好意思久看,忙着应道。
“好嘞!”美女微微弯腰,在路北方的身边微微伏下身子,给他倒了红酒。
看到美女给路北方倒酒,镇长钟暄文故意讨好道:“路镇长,为了给你接风洗尘,今天我们特意叫来镇中学陶晶晶和赵晓菁两位美女老师作陪。赵晓菁……我跟你说哦,待会儿,要跟咱们年轻又帅气的路镇长,好好喝一杯。”
赵晓菁边倒着酒,边甜甜应道:“必须的,那是必须的,待会儿,我敬路镇长!”
包间里飘荡着浓郁香味,两个温婉美人,穿行于众人间陪酒作乐。按说路北方是高兴的。
但是,他的心头,却闪过丝丝隐忧。
他只是一个平民子弟,从小家庭穷困。看到琳琅满目的佳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大桌子菜,那得多少钱?自己来履职就整得这么隆重,是不是太浪费了?而且,他以前也在新闻上看过一些党政干部的腐败案例,某此官员为了应酬,还专门召唤下属的美女作陪,没曾想,自己初来临河镇就遇上了?
酒宴开始了,这里边除了路北方,对这活色生香,佳肴满桌的气氛感到有些自责之外,其余人或许司空见惯,大家无拘无束,轻松愉悦交谈,氛围越来越高涨,各种荤素段子齐上阵,欢乐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端着临河一道叫“火树银花”菜肴上来。这道菜,路北方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是绿谷县的名菜。..
这菜选用朝阳湖与朝阳河交汇处的草鱼,先是腌制,然后鱼皮鱼肉切花,再裹下蛋清面粉下油锅炸酥,整道菜呈鱼跃龙腾之势,色泽金黄,鱼肉外酥里嫩,醇香可口。
这道菜刚端上来,自然吸起席间众人一片叫好。
但是,这农庄或许是生意较好,这次请的服务生小妹又是生手。她肯定没有经过系统培训,将这鱼端上来之后,她随便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喂!站着。”喝得半醉钟暄文一看这情形,顿时火大,他手一挥,叫着这小妹道:“哎,我问你,你这菜怎么搞的?”
小女生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估计就是高中毕业下的学,她扎着个马尾,站着后,瞪大眼睛望着钟暄文道:“钟镇长,您,有什么问题吗?”
见这小女生被吼住,依然没有发现问题。
钟暄文顿时怒了,他脸一黑道:“你懂不懂规矩啊?这鱼是主菜,这鱼头得对着哪里?你不知道吗?”
一听钟暄文这话,大家明白过来,这小妹上菜的时候太潦草,没有将这鱼头对着今天在坐的最大官员陶大军。
在绿谷县,确实有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在宴席上,鱼头对着谁,谁就是主客,是受到重视的贵客。
女孩被这么一吼,几乎秒懂。
她红着脸再次走到桌旁,将桌子转动,想将鱼头转出来朝向主客。
可偏偏这桌子是自动转桌,就在两人争吵时,桌上的鱼头慢悠悠的,已经转到另一边去了。
女孩红着脸,呆呆地等着那道菜转过来。
眼看女孩红着脸,身着陈旧的衣装,只简单的扎了马尾,路北方突然就想到自己妹妹,也确定这是刚出社会的女孩,顿时一股怜悯之情,在心底油然而生。
他望着这窘迫的女孩,擅作主张道:“好啦好啦,小妹,你退下去吧,没事了!”
转而,路北方朝钟暄文道:“算了,钟镇长,咱们喝酒就图个高兴,不与小姑娘计较。”
没曾想,钟暄文对路北方的话很不赞同,他继续攻击小女孩道:“不与她计较?她老板还不是照收我钱吗?我们来这里,就是享受服务的?服务不到位,谁特玛付钱呢?”
路北方看到钟暄文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怒火一下在心里升腾起来。
若不是意识到自己初来临河镇,在这里未有立稳脚跟,是完全陌生的存在,他肯定是爆发出来!
但就算如此,路北方还是明显地脸色变了。
他不再说话,而是将桌上的白开水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后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在场的人们都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经过短时间的沉默,作为这次宴席的主角,陶大军开口打破僵局,并试图缓和气氛,他忙着替钟暄文解围:“哎,算了算了,暄文,你就别说了!”
同时,又示意服务员小妹道:“走吧,这里没事了!”,当即,与此同量,陶大军还示意赵晓菁出去将路北方喊进来,只是路北方借故打电话,再没有走进来。
虽然路北方没再说什么,但他在酒宴上的离场,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犹其是钟暄文,更是觉得这是狠狠在打他的脸。
路北方这么刚直的性子,让所有人都为他暗暗捏一把汗。
在送路北方前往镇大院宿舍的时候,杨碧华跟路北方说了两件事。一个路北方在船上被割两条轮胎之事,他一定会查。
另一件事,自然是意味深长提醒路北方,钟镇长这人特别小气,若是今天这事他喝醉没记在心上还好,若是记下了,你在临河镇,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