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开枪的人,就在现场。

可转变发生得太突然,那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顾言溪跟祁深身上,没人留意到身边人的动作。

“我、我不知道。”时军不知所措地看着顾言溪。

“你不知道?”顾言溪怎么会相信时军这个老狐狸呢?

她卡着时军脖子的手更用力了一些,“这里全都是你的人,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时军被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看着顾言溪,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没……下这个命令。”

“顾言溪!你松开我爸!”时宴咬牙启齿地要冲过来阻止她。

站在一旁的那一列黑衣保镖也蠢蠢欲动。M..

顾言溪卡着时军的脖子把人提起来,抽出腰间的匕首,刀尖对准了时军的脖子。

“不要!”时宴猛地停下了脚步。

顾言溪拖着时军后退至墙角,目光凛凛地看向时宴,“为什么射杀祁深?你们到底想隐瞒什么?”

她现在可以断定,傅砚辞母亲的死,一定跟时家脱不开关系。

否则对方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顾言溪,你冷静点,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们从未下令射杀祁深。”

顾言溪深吸一口气,抵着刀尖往时军的皮肤里扎了一毫米,“不说是吗?你要看着他死?”

时军整张脸被掐得青紫,脖子上溢出的一点血沿着皮肤缓缓地往下淌。

时宴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大声嘶喊:“顾言溪你疯了吗?你放了我爸!他从没想要祁深的命!至于那个开枪的人,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他有点崩溃,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没料到,突然的变故会让顾言溪变得这么疯狂。

顾言溪转脸,视线一一扫过周围的那些黑衣保镖。

显然,刚才那颗子弹,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人射出来的。

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时军猛地挣开一只手,狠狠地掐中了她手臂的伤口。

顾言溪瞳孔一缩,反应过来的时候,时军已经掰开她的手从她身边挣脱。

他踉踉跄跄地跑向自己的保镖,中途还顺手抓起茶几上的花瓶扔向了顾言溪。

顾言溪反应迅速地躲开,怒火被点燃,“时军!你还想跑?”

她追过去,一只手掐着时军的腰,一拳狠狠砸在了时军的太阳穴上。

时军霎时眼冒金星,耳边嗡嗡作响。

他到底也是有些格斗底子的,抱着顾言溪的腿把她掀翻在地。

顾言溪后背重重砸在地上,却不依不饶地用腿夹住了时军的脖子把人压倒在地。

时军慌里慌张地爬起来想跑。

下一秒,衣服便又被一只手揪住。

顾言溪拽着他借力站起来,屈膝撞上时军的腰,紧接着又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时军一整个天旋地转,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顾言溪,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不是我下令开的枪?”

时军大声喘息着,他这把老骨头是真经不起这么跟她打啊。

这个疯子……

早知道,他就不搞这一出了,到头来,遭老罪的是他自己。

“救救我!救救我……”时军一边爬行一边看向一旁看好戏的保镖,“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那一群呆萌的保镖这才回过神,向顾言溪包围而来。

现场霎时陷入一片混乱。

在这样的混乱中,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个黑衣保镖悄无声息地从别墅半开的门钻了出去,离开了现场。

在那栋别墅即将消失在视野中时,他将手中的消音枪扔在地上,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后,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boss,祁深死了。”

“嗯,你不适合再留在时家了,买最近的一趟机票,回佳海市。”

“我知道。”

“boss,顾婉那边……”

“也做掉。”

“好。”

“……”

挂断电话,男人脱掉时家保镖统一的黑色外套,沿着小路快步下山。

别墅内。

顾言溪跟一群保镖缠斗在一起。

“快跑,我们赶紧跑。”

时军趁机拉着时宴的手就从别墅后门跑了出去。

两人脚下生风,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爸,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告诉我,你真没想杀祁深吗?”

“你问的是个屁话!我杀他干什么?”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时军眼神黯了黯,“要么就是我们的人里,混入了来历不明的家伙。”

至于说那人蛰伏在他时家的目的,还有待揣摩。

“真是见了个鬼,今天我的人也伤了,地也没了,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追着跑。”时军憎恨地说着。

他以后再也不想看见顾言溪了。

“时宴跑得有些累了,停下脚步,扶着树喘息,“爸,别跑了,那些人能拖住顾言溪的。”

“嗯,她追不上来了。”

时军刚说完这句话,树林里一阵冷风吹过。

瞬间凉飕飕的。

下一秒,少女阴沉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

“时军,你还想跑到哪里去?祁深的死你不交代清楚,你别想离开这座山!”

听到这个声音,时军条件反射地吓得一抖,惊恐地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就看见不远处那道可怕的黑色身影。

时军腿差点一软,所幸时宴手伸得快,扶住了他的身子。

“快、快跑……”

“啊——!”

脚下一空,时军跟时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啪”的一声,两人同时摔进了一个深坑里。

“嘶,我的腰。”

“爸,你没事吧?”

“嘘!你小声点!”

两人同时噤声,缩在狭窄的深坑里,抬头望洞口。

这个洞口实在是不太明显,被许多的树枝和落叶给遮蔽,所以两人刚才跑的时候都没注意到。

此刻,天色微亮,只有一点点光从枝叶的缝隙里洒进来。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显然,顾言溪那个妖怪已经走到了他们脑袋顶上。

两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如临大敌。

直到脚步声渐远。

时宴这才敢发声:“爸,顾言溪好像走了。”

时军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真可怕啊。”

他血压都上来了。

“可是,爸,顾言溪走了,我们该怎么上去啊?”

时军瞬间清醒。

这个坑可不深,要是没人来帮一把,他们还真出不去。

两人惊悚地对视一眼,立刻不约而同地扯着嗓子喊:“顾言溪!顾言溪你还在吗?救命啊!顾言溪,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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