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一怔,下意识地将脑袋上的渔夫帽压低了一些,拉了个椅子坐在离顾言溪三米远的地方,笑意不达眼底,“最近有些畏寒,戴着帽子能挡风,在室内也能暖和点。”

顾言溪闻言,当即拿起手边的遥控器,体贴地将暖气打开,“这样姐姐就不冷了。”

顾婉目光意味深长了几分。

顾言溪这个样子,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你的伤,怎么样了?”顾婉象征性地关心道。

“恢复得很好。”

顾言溪又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姐姐,你坐得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是讨厌我吗?”

顾婉:“……”

她愣了两秒后,淡笑了一下,把椅子往前拖了一厘米……

顾言溪看着她的动作,拧了拧眉头,“所以姐姐果然还是讨厌我,以前姐姐可不是这样的。”

她耸拉着脑袋,小声嘀咕,“姐姐以前最关心我,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久才来看我。”

“我当然不是不想来看你。”顾婉下意识道,“感冒要是传给你,那就糟糕了。”

顾言溪歪了歪脑袋,眼神清澈,“原来是这样。”

“姐姐,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她从床上下来,朝着窗边的放了水壶的桌子走去。

顾婉连忙起身,“我自己来吧,你躺下来好好休息就行了。”

她跟顾言溪一同走到桌边,却怎么也没准备伸手取水杯的时候,顾言溪对她动手了,伸手就抓向她脑袋上的渔夫帽。

顾婉眼疾手快地抓紧了脑袋上的帽子。

“你干什么?”她脸色骤变,发出惊呼。

顾言溪拽了两下没拽下来,出拳就击向顾婉的腹部要害。

这一拳又快又狠,打得顾婉后退了几步,后腰也磕上了桌沿,疼得她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顾言溪,你是不是疯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言溪。

顾言溪却是冷笑一声,捏了捏手腕,似是意犹未尽。

“姐姐,那天你打我的时候不是又快又狠吗?你明明能躲得过,怎么不躲了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婉露出费解的神情。

“不知道?”顾言溪扯了扯嘴角,“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

顾婉一只手扶着桌沿站直了身子,另一只手捂着被打的腹部,艰难开口道:“言言,你冷静点……”

话音还未落地,顾言溪又动了。

她压着顾婉的双肩,抬脚就是一个膝顶,再一次击中她的腹部。

顾婉疼得身子一蜷,当即就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顾婉,你大可以一动不动地任由我这么打你,但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敢打死你呢?”顾言溪按着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推向一边。

顾婉踉跄了两步,“哐”的一声撞向了床尾,大腿被磕得一阵钝痛,半天直不起身子来。

顾言溪脸色阴鸷地大步走过去,单手抓起顾婉的头发强迫她跟她对视,嘴唇微启,“你会用刀,对吗?你的身手比我想象的要好,你看我身上这些伤,都是出自你的手不是吗?”

顾婉痛苦地皱着眉头,被撕扯的头皮像是要被生生拽掉了一样,可见顾言溪对她是丝毫没有手软。

“你说话啊!”顾言溪一拳砸向她的左脸颧骨,那里顿时就一片青肿。

顾婉去拉扯顾言溪揪着她头发的手,却又被顾言溪用力推开,后背狠狠撞向门板,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门外。

顾霖松正跟人通着电话,隐隐似乎听到了什么,转身看了一眼809号病房的房门,拧了一下眉。..

刚刚是什么在响?

应该是听错了吧。

他收回思绪,继续跟人通话。

就在这时,他又看见顾言川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在顾言川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顾霖松把人拉住,压低了声音说:“你先别进去。”

顾言川怔了一下,露出不解的眼神,“怎么了?”

顾霖松笑了笑,悄咪咪地小声跟顾言川说:“姐妹俩在里面聊得可好了,你不要去打扰她们。”

顾言川皱了皱眉头。

言言要跟顾婉和好了吗?

“行吧。”他转身离开,“那我待会儿再来看言言吧。”

顾婉只觉得浑身酸痛,她弯腰剧烈地咳嗽着。

“顾婉,你还能忍到什么时候?”顾言溪提着她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起来,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此刻满是红血丝,里面裹着很多种情绪,有恨,有愤怒,还有报复的快意。

顾婉盯着顾言溪那双阴冷带恨的眸子,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下一秒,顾言溪摁着她的脑袋狠狠砸向了一旁的墙沿。

这一刹,顾婉的脑袋嗡嗡作响,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是那么清晰。

她艰难地抬起手跟顾言溪对视,却见对方脸上扬起一抹疯狂的笑,那笑容宛若妖孽。

“你戴着帽子,不就是在遮盖你后脑勺的伤吗?”顾言溪笑着笑着,眼神突然一狠。

她知道顾婉现在再无还手之力,直接将顾婉脑袋上那个巨大的渔夫帽给拽下来。

只一眼,她便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东西——

缝合伤。

顾言溪死死地看着顾婉后脑的伤,双目霎时赤红。

“顾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敢说那天的那个人不是你?”

她抓着顾婉的衣服,指尖用力,脸色骇人,“卢新荣,也是你杀的?”

“顾言溪……”顾婉喊着她的名字,弯唇一笑,“你知道了又如何呢?你想怎么样呢?打死我吗?呵呵,你有本事,那现在就动手啊!”

她用力地抓着顾言溪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冷笑,“来,掐死我,这不就是你想做的吗?”

顾言溪一怔,掐着顾婉脖子的手一点点用力。

看着顾婉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看她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顾言溪又猛地松开手,最后一拳重重砸向了她的脸颊。

顾婉被砸得身形一偏,滑坐在了地上,颧骨肿得不像样子。

饶是如此,她却是阴冷地笑着,抬头看着顾言溪,“要是不在乎你亲姐的死活,那就尽管对我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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