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面就是了。”
李隐看着【地府办公处3506号】字样的门派,想起了某街区的办事处主任的风格。
里面不会是个中年秃顶的鬼吧?
在门口驻足,李隐说:“稍等一下。”
鬼使停住,劳碌男也看着他。
李隐对劳碌男说:“你只要按照正常的步骤进行,不要说见过我,自己进去吧。”
话音刚落,李隐稍稍后撤一步,人却已经消失了。
小鬼看着心惊,这就是神术吗?
“大人,我用不用进去?”
“不用。”
隐匿身形的李隐,随着劳碌男走进了判官的办公室。
一张长桌边上坐着一个青面鬼,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手中的资料,听到有人进来,轻车熟路的说:“把身份牌放在这里,然后坐在那等待问话。”
劳碌男哦了一声,将自己进鬼门关时分发的身份牌放在了桌面上,坐在了屋子里唯一一张椅子上。
那判官很是惆怅,口中说道:“老实待着,今日这办公系统坏了着实令我郁闷,资料太多,还要一个一个找。”
在一堆资料中翻找着,他寻找了半天,大概过了有十余分钟,也没有找到劳碌男的号牌。
李隐就站在他的身后。
这一类鬼都是人死后成为的鬼使,判官算是高阶鬼使了,但终究是普通的鬼不是神,他们也是无法看到使用法术后的李隐的。
判官的脸上闪过一道恍然之色,悄悄的从某个文件的夹缝中,抽出了一张来。
这正是劳碌男的资料。
余温凉,男,一生劳碌勤勤恳恳。
生于某某年,死于某某年,阳寿七十二岁。
李隐看着,果然和自己想的没错,这个余温凉至少能活到七十二岁不死,可是现在却是死了。
判官也发现了,那肯定就会做出决断了。
判官清了清嗓子。
“咳咳!”
然后才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余温凉,你可知为何你死于今日?”
余温凉摇头,他知道个锤子啊,他是被鬼使抓来的,来的时候告诉他今天他就死了,又有人能替他死,虽然死的不明不白的,可那鬼是真的鬼啊,被抓来的时候他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砰!
判官一拍惊堂杯,没错,是个杯子。
里面还有枸杞菊花茶,一点没洒,很神奇。
“上一世你作恶多端,今生被判阳寿三十七岁,一生的劳碌命,天地自有明眼,这乃是你自身的因果报应!不过本官看你这一世还算安分守己,便允你投胎转世的资格,不过来生你只能投畜生道,可有异议?”
随着他的话音吐出,余温凉的表情变得害怕,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原因。
可是,只能投畜生道……
呵呵!
李隐的脸上起了一丝笑容,小鬼作恶,判官帮衬,这就是地府的规章制度吗?
黑木杖轻点于地,那被泡在判官杯中的菊花茶忽然间疯长而出,向着判官卷去。
对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捆了个结实。
“谁,什么人,竟敢对本官行凶!”
李隐的身形浮现,他还以为自己的好戏能多看一会儿,没想到事情结束的这么快。
“你好。”
李隐打了个招呼,将桌面上余温凉的信息拿起来,他说道:“好手段啊,险人于不义,险生者于死地,投个畜生道下辈子就能不让他胡乱说话了是吗?”
屋子里忽然出现了个人,判官大叫道:“大胆,这里是酆都城,容不得你撒野,快快将本官解开,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这个判官喊归喊,但他的身上却已经开始滴滴答答的流起了水。
“鬼也会尿裤子?”
李隐看着这个脸色发青的家伙,长得凶神恶煞,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这……这是菊花茶!”
他是面朝上被植物平举的,照这个姿势来看,说是菊花茶也没什么问题。
李隐把那张纸往桌子上一拍,声音很大。
因为李隐非常的生气,这已经是在将人命当儿戏的地步了,就算是他,也无法用平和的态度去看待。
“林毅,你可认识?”
“林,林瘟神?你认识他?”判官很惊讶,这个人会认识林毅,不过转念一想,林毅又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他才说:“你就算认识又怎样,那家伙今天才去轮回,不可能回来的多快。”
李隐用上了神力,那股神灵的威压向着对方席卷而去。
“这……神?!!”
判官原本是将李隐当成了一个擅闯地府的修行者,可是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位神灵大人。
他心头一凉,完了。
“说,为何林毅会代替这个本不该死的人去死?你是何居心?”李隐问他,他也不敢不答,李隐是神,杀了他都不会有人为他说一句好话。
可是,没等这货说话,李隐却看见这判官,哇的一下哭了。
李隐无语了。
就这?
判官?
“饶命啊大人,对不起啊大人,小人也是太怕那林瘟神了,才将他送出去的,您是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可怕啊,被他碰一下都死定了啊,那是个魔鬼啊!”这判官,一边哭,一边流淌着菊花茶,搞得李隐有些欺负小孩儿的感觉。
地府这是什么风气,这样的家伙也能当判官?
后来,李隐了解了。
林毅呢,是需要以轮回的方式消磨其身上的恶业鬼,神灵拿他没办法,又无法关押他,他身上的恶业鬼在地府吸食恶业,只会愈加庞大,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他去轮回。
感受那些恶业鬼的怨念和痛苦,这是减轻恶业鬼的唯一方法。
但是林毅的轮回负责人是经常替换的,因为他很厉害。
厉害在哪儿?
判官哭着说:“我都是林毅的整七百代负责人了,大人我想活着啊,我还没活够啊,前任那些负责他轮回的判官不是被他的恶业鬼吃了,就是被他怂恿着自杀了,我还年轻啊大人!”
李隐问:“那你为何,要用这人?”
判官委屈的说:“本来……不是的。”
原本的气愤,也不知道被这家伙的哭声冲哪儿去了,那声嘶力竭的哭喊,说起林毅这个名字的时候满脸恐惧的样子。
李隐佛了。
是什么原因呢?
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七百是个整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