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天气灰朦朦的。
即便如此，楚夕的腊八粥也是要煮起来。
从王家抄出来的粮食给熬上，一锅腊八粥，除了糙米，红豆，莲子，花生，大枣，粳米等等组成的食材，熬成一锅。
楚夕最后又在锅里加了板蓝根。
朦胧看着一锅好好的腊八粥，因为加了板蓝根，味道变得有些不太好，很是意外。
“夫人，好好的粥，为啥要加这个东西。”
楚夕尝了一口，还行，就是颜色有点更黑了。
“这是给穷人喝的，因为都是免费的，有些不太穷的人，也会来喝，还有些人会喝好几碗，加了这个味道虽然不好，但是有些不太穷的，爱占便宜的人，就不会来喝了。”
这跟当年和珅发救济粮是一样的，只是和珅心黑在粥里加沙子。
楚夕可不忍心，加了中药，味道虽然不好，喝完对身体好。
朦胧似乎有些明白了，好在他们自己做的腊八粥更好喝些，她也不喜欢喝给穷人发放的粥。
衙役们在县衙的门口，搭了两个粥棚，一边一个。
刚搭上，就有端着碗过来了。
朦胧发现确实是，穷人们打了粥之后，边走边喝，一口气喝完了。
不太穷的人想来占便宜，一看颜色，扭头就走了。
竟然还有一些周围商铺的人，也来占便宜，只是看到粥的颜色，闻了闻粥的味道，也都走了。
倒是那些穷人，不但不嫌弃，喝得还干净，只是他们吃饱了之后，也不再吃第二碗了。
穷人不喜欢浪费粮食，就算是不好吃，他们也能吃完。
可也不是揭不开锅，吃饱了就不吃第二碗了。
县衙免费送腊八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附近村子也都来喝，对于他们来讲，能喝上一口腊八粥，就好像来年确实能五谷丰登一样，讨个吉利。
厨房里一直熬着，从上午一直到傍晚，不稀不稠，也不知道熬了多少锅。
反正楚夕去厨房看的时候，像是比较贵的莲子，红豆都已经没了。
腊八这天傍晚是要祭祀灶神的。
最后一锅快没了的时候，盛凌云让围着灶台放了几挂鞭炮，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
楚夕在家里已经准备了几道菜，跟大家一起喝酒畅饮，祭祀灶神。
酒喝多了就容易出事。
第二天一大早，楚夕揉着发胀头疼的脑瓜，慢悠悠地睁开双眼，就觉得哪里不对。
她的眼前出现盛凌云棱角分明的侧脸，睫毛很长很密，但是她没有心情欣赏。
脑袋‘嗡’的一声，发现自己像是抱熊一样抱着盛凌云的。
胳膊搭在他的胸前，腿跷在他身上，如果掀开被子就知道，姿势非常的不雅观。
略微僵直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的，慢慢的把胳膊和腿小心翼翼的挪开。
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自己的被窝里。
是的，别看俩人躺在一张床上，其实是两个被窝。
临济县天冷，俩人每人一个薄被子，上头还盖着一个大被子。
按理说，平日里各睡各的，互不相干。
可昨天晚上，她是怎么钻到他的被窝里的，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更加恐怖的是，楚夕没有穿衣服，而她也发现盛凌云也没有穿衣服。
完了，完了，难不成，她的清白没有了吗？
楚夕感觉自己呼吸都变慢了，悄悄地找到自己的小衣穿上，感觉一下，还好……
科学证明，喝醉了酒的男人是不管用的。
昨天，盛凌云也喝多了。
楚夕不想待在屋子里，以免盛凌云醒来后，更加尴尬。
她拿着棉袄，裤子，从床上爬下来，来到软塌上穿，屋子里的炭火还是很足，但早上还是有点凉。
猛地推开门，扑面而来，银装素裹的世界，总算是让她清醒一点，心情好一点。
“夫人，你这么早就醒了，昨天晚上喝那么多，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朦胧每天早上起来要练剑，起得比他们都早。
楚夕确实喝断片了，搓着手来到了厨房。
“不睡了，脑子有点疼，还是起来吃点饭吧。”
楚夕从锅里舀出一盆热水，洗簌：“朦胧，昨天喝多后，我没有失态吧。”
别看楚夕脾气平时挺好，她有个毛病，爱发酒疯。
在现代的时候，她们大学寝室的人都知道她这个问题，所以都劝着她，不让她喝多。
她也很克制，因为她知道自己发起酒疯来，最爱胡言乱语。
可是昨天，她还是喝多了。
不知道闹成啥样子，她才早早地离开屋子，询问一下情况。
朦胧也收了剑势，准备烧火做饭。
“也没啥，就是把大人打了一顿，把然姑娘给骂哭了。”
“咳咳。”楚夕正巧在漱口，差点没被呛死，猛地咳嗽了几声，紧张极了。
“你说啥，我把楚然给骂了？还把大人给打了？”
楚夕不敢想象当时的情景，可是看着朦胧风轻云淡的样子，感觉似乎也没有太厉害，顶多耍耍嘴炮罢了。
真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打盛凌云呀。
朦胧诚实地点点头：“本来喝得好好的，夫人嫌果酒太甜，非要喝烈酒，我就把那瓶烧刀子给拿过来了。”
“结果酒过三巡，夫人就有点上头，一直笑，然姑娘也喝得有点多，她就开始哭，哭着说你抢了大人，然后，你不但不劝，还骂她。”
楚夕听着还好，她其实到这个时候，也是有点记忆的。
楚然跟他们一起这么久，全然没有小说里大女主的气势，不争不抢，没有任何小动作，让楚夕觉得她很窝囊。
趁着醉酒，教训了她两句，这点楚夕是记得的。
“再然后呢？”
“再然后，然姑娘就哭，你非得撮合大人跟她在一起，大人明显看着不高兴，就让我送然姑娘回房间。”
撮合，是要撮合的，早晚俩人是要在一起的。
可最后她怎么就把盛凌云扒拉那么干净，上床了呢？
楚夕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再然后呢？”
朦胧认真的揉面，认真的回答：“没有然后了，胡三刀和东方先生也都各自回房了，我们就各自睡觉了。”
没有了吗？楚夕使劲儿地回想，可她断片了，什么都没想起来。
“你不是说我把大人给打了么？”
朦胧无辜地眨眨眼：“夫人呀，那是我们走了之后的事情，你喝多了，被大人带回房间，你又不回，然后俩人就争执起来，这是我们能看的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呀。”
额……
“你说你要休了凌云哥哥，还说要赚很多钱，找十个八个面首，哼，不要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