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篮子,楚夕带着朦胧来到了王家的粮铺。
虽然王家父子被抓入大牢,可他们的生意并没有受影响。
快到腊八了,还是有人要买粳米,莲子这些杂粮熬腊八粥的。
只是大都是县城里的人,穿得很体面。
农村人,穿着朴素的,打着补丁的,没有。
农民也不是什么都种的,他们需要把自己多余的粮食,换自己缺少的东西,如今连粮铺都不进。
要么他们很富足,无需粮铺,要么他们很穷,买不起。
楚夕看到他们店铺确实存货不多,想到区区红豆,绿豆这些杂粮还需要限购,就觉得很荒谬。
农民种植粮食,除了基本的饱腹之外,多种点其他的是为了赚钱,红豆的价格可以比糙米的价格高,可也不能卖出猪肉的价格。
粮食就是让老百姓吃得起,最基本的保障,凡是在粮食上做手脚,牟取暴利的,都是奸商。
“掌柜的,莲子怎么卖?”
掌柜的招呼别人,店小二出来招呼楚夕,楚夕今天故意穿得很破旧,粗布衣裳,肩上,手肘都打了个补丁。
“七百文一斤。”
店小二的语气很不屑,就在楚夕伸手去看莲子的质量时,被他用秤杆给撩开了。
“买不起别碰,总共十斤,摸坏了怎么卖?”
这语气像极了,现代某些品牌店的服务员。
从前楚夕买不起,忍了。
可今天,她就是来找事的,怎么可能会忍。
“我就是看一眼,怎么能摸坏,再说,你咋知道我买不起。”
店小二‘哧’的一声冷笑:“七百文一斤,你就是买不起。走开,走开。”
楚夕无语了:“你也知道你们卖的价格贵呀,建安城里的上好莲子也不过十八文钱一斤,你这翻倍翻的也太狠了。”
楚夕故意说得很大声,周围的很多人都听到了。
“什么?莲子在其他地方才卖十八文钱一斤?”
竟然有人不相信。
这些不能怪他们,有些人一辈子没走出过临济县,他们人穷志短,逆来顺受惯了。
楚夕不一样,现代女子,一百斤体重里九十斤都是反骨。
再说,本来王家铺子就是欺负人。
楚夕说的声音更大了:“当然,即便是在京城,莲子最贵也才卖到二十文一斤,你这七百文,怎么不去抢。”
“还有这些,绿豆,建安城卖七文,你卖五百文。黄豆,这些在我们老家喂猪的,三文钱一斤,你们这里没有产出,竟然卖两百文,掌柜的,你们这个店可真黑呀。”
店小二恼了,上前就要推楚夕:“我看你不是来卖东西的,你就是来找碴儿的。”
平日里,王家的人嚣张惯了,就连他们店铺的伙计都狗眼看人低。
朦胧可不惯着,抬脚一踹,就把店小二给踹倒了。
忽然一下子围过来七八个小厮,围着楚夕。
掌柜的也跑出来,双手掐腰道:“我们的店铺,价格自然有我们定,你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滚蛋,要是再敢闹事,我就把你送官。”
楚夕倒是不怕他们打架,他们一群人,打不过朦胧。
听说他们要报官,楚夕笑了。
“好呀,那你赶紧去,父老乡亲们,大家听好了,朝廷的律法有规定,商人制定的价格不能超出进价的七成。”
“他们王家店铺的所有价格,都翻了好几倍,就是坑人。”
因为上一次盛凌云把王家父子给绑了,大家也都不怕他们,楚夕一喊激起民愤,大家纷纷拿着石头往店铺里砸。
“王家最不是东西,坑害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要去告他。”
“对,新来的县令都不怕他们,据说王家父子还没被放出来,王夫人送钱都给拒绝了。咱们去告他们。”
“王家欺负我们太久了,我们要找他们算账。”
若是上一次大家都还是个旁观者,这一次,大家都想为自己讨个说法。
正在此时,胡三刀带着衙役们过来了。
“干啥呢干啥呢,都别吵吵。”
就有好事的百姓跟胡三刀说,王家铺子的粮食卖了高价。
胡三刀拔出大刀,带着人冲了进去。
“把他们的东西都给带走,人也带走,账本,统统带走。”
这是要把王家的店铺给抄了。
掌柜的就不同意了,双手扒着门口不让他们进。
“不行,这是我们王家的东西,不能搬。”
胡三刀一脚把他给踹开:“有人告你们家东西缺斤短两,以次充好,价格高昂,我们奉县太爷的命令,封了你的店铺,要是你有冤屈尽管去县衙撤诉。”
刚才赶楚夕出去的店小二,手里拿着棍子,竟然想在胡三刀的背后偷袭。
“小心。”楚夕看到了,本能地把人给撞开。
同时,胡三刀武艺高强,怎么可能被人偷袭,一脚反踹,店小二被踹出很远,躺地上吐血。
楚夕也被带翻了,倒在地上,崴了脚。
气的朦胧大骂:“胡三刀,你长不长眼睛……”
却一把被楚夕拉住了:“我没事,不怪他,事情办完了,我们回去吧。”
王家卫的夫人带着人急匆匆地赶到,却发现铺子封了,人也被带走了,气得大哭。
“哎呀,不活了,这新上任的县太爷是要整死我们王家啊。”
“走,我今天亲自去一趟建安城,找娄知府,不信,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他。”
原来这几天没有动静,她是摇人去了。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摇过来有用的人。
大概率是不行了,盛凌云做事都是有谋划的,除了前世被楚然摆一道外,他对付外人,还真就没输过。
王家粮铺被抄了不说,连王家的粮仓也都被抄了。
王家人再厉害,他们也不敢阻挡官府的人。
盛凌云办事雷厉风行。
临济县商户还有一些,新官上任就要他们补税,原本他们还想拖一拖,一看盛凌云这个架势。
当天下午,有些小的商铺,就赶紧拿着账本来补税了。
盛凌云还没进到屋子里,就听到楚夕吸气的声音:“疼,疼,你轻点。”
朦胧:“夫人是脱臼了,若是不把骨头安好,晚上就肿了。没事,忍一忍,一下就好。”
楚然则在一旁说风凉话:“别喊了,有多疼呀,我看你就是想让凌云哥哥心疼。”
楚夕气的翻了个白眼:“别把人想得都跟你一样,既然那么喜欢你的凌云哥哥,就该使点手段出来,把人抢回去才算你赢,在我这儿说什么风凉话。”
楚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用抢,凌云哥哥本来就是我的,别以为你跟他成亲了,他就愿意跟你在一起,你们还没有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