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练见何婧英被十人围着,一身怒火腾地蹿起:“萧云英!你他妈混蛋!”
可刚趁起的脑袋又被何胤一把摁了下去。因为远处的萧子敬终于动了。
“二哥对一个女人动手,是不是有失风度?”萧子敬与萧子真“适时”地出现在萧子良身后,也在萧子良的意料之内。
萧子良挥挥手,十名侍卫住了手,只是将何婧英团团围住。
萧子良毫不客气道:“五弟好兴致,怎么也来陆良了?”
“怎么二哥来得,我就来不得?”萧子敬抬头看了看何婧英:“那不是南郡王妃吗?怎么被二哥的侍卫围住?”
王融说道:“安陆王有所不知,此女欲行不轨……”
“好个不要脸的王大人。”何婧英打断道:“我一个妇人倒是对你一个糟老头子欲行不轨?”跟萧练待得久了,何婧英也越发的没脸没皮起来。
王融刚过不惑之年,生平头一次被人叫糟老头子,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萧子敬好笑道:“王大人,本王看南郡王妃应当对你没有那个心思吧。”
“安陆王,你!”
萧子敬看着何婧英说道:“王妃要事不嫌弃的话,可以让云端送你回京。”
何婧英作势就要跟萧子敬走,但围着她的十名侍卫却是动也不动。何婧英抬头问萧云英道:“竟陵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法身乃是我大齐的嫡长孙,没有看到法身本王不能轻易回去。”萧子良看了一眼何婧英:“法身一定很希望第一时间看到你,王妃不如留下来同本王一起等等。”
何婧英冷冷一笑,折月剑微微一转,剑刃在月光下几近透明:“那就要看竟陵王拦不拦得住我!”
何婧英腾空而起,将她面前那个侍卫的脑袋当成木桩,一脚就踏了上去。九把刀接踵而至,向何婧英的小腿扫来。何婧英身形一轻,九把刀侃侃擦过何婧英的足底。何婧英足尖在刀背上一点,借着刀的韧劲,又跃起数丈。整个人朝萧子良袭去。
乱军之中取主将首级,方可一招制敌。
不过既然是主将,首级哪里是这么好取的?
何婧英尚未接近萧云英,王融一把长剑已经劈向了何婧英的腰际。
“锵”地一声,萧子敬已经跃过了众人,赶在何婧英落在王融剑上之前,将王融手中的剑挑了开去。萧子敬厉声喝道:“王大人,南郡王妃乃我萧氏宗族之人,由不得你如此放肆!”
王融实则也并未真想伤了何婧英,毕竟阴兵之事何婧英是唯一的线索,当即收剑回鞘,惺惺作态地说道:“臣不敢对王妃有半点不敬,只是王妃突然袭来,臣不得不出手保护竟陵王。只要王妃不再有任何动作,臣自然不会把王妃怎么样。”
“王大人!你是当我安西军都是瞎子吗!”
萧子良不悦道:“五弟,你今日是否一定要与本王作对?”
萧子敬也懒得再与萧子良逞嘴皮之利,干脆地质问道:“二哥,大哥尸骨未寒,你便就要对法身动手了吗?法身从小养在你府上,你对他当真没有半分情意?”
说及此处,萧子良眼神黯了黯。对于萧昭业,他也并非全然无情,但是争储一事何等艰险,哪容得下一丝温情?萧子良冷声道:“我到此正是要接法身回京。”
“带着数百人来接王爷?竟陵王,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萧子良也终于失了耐心:“南郡王妃,你既然知道本王要什么,何不让法身直接出来?何必白白耽误这些时间?”
萧子敬脸色一沉:“二哥这么说是不准备让步了?”
萧子良目光如炬地盯着萧子敬。他与萧子敬终有一战,二人都心知肚明。虽然都巴不得对方就此死在这惊马槽中,但要手足相残,又始终还差了那么一点火候。
于是这把火,何婧英便帮他们点了。
何婧英从怀中拿出半枚扶桑佩:“此乃鬼域扶桑佩,得之就可得阴兵。竟陵王你想要,就凭本事来拿!”
萧子良尚未行动,一旁的王融却先动了:“王妃好大的口气,微臣倒想试试。”
“王大人!你要动手,也不先问问我五哥吗!”一旁的萧子真纵马拦在王融身前。
萧子敬沉声道:“老九,不可无礼。”
萧子真怒道:“五哥,这王大人都不要脸了,你倒还跟他们讲什么礼数?!”
“区区数百人,我安西军还对付得了。”
萧子良不悦道:“云端,看来你今日是一定要与本王争这一争了?”
萧子敬点点头道:“对错是非,我倒真想与二哥好好辩一辩!”
“好!你我兄弟二人,终是要有这一天的。”
“二哥,你我恩怨,与众将士无关,何不下场来与我打过?”
王融冷哼道:“安陆王好计谋!王爷哪能与你这武夫相较!”
萧子敬温和地问何婧英道:“王妃可有手绢借我一用。”
何婧英一愣,不知萧子敬这时候要做什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怀中,尴尬地说道:“我没有。”
萧子敬眉毛抬了抬,也是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女人连手绢都拿不出来的。萧子敬无奈从自己衣袖上扯下一块布来,将自己的眼睛蒙上。“二哥,这样可算公平?”
若是换做他人,定然觉得萧子敬此举轻辱了自己。但萧子良却从容地下了马来。
萧子良心中盘算得清楚,自己带了三百人,萧子敬带了约有一百五十人。虽然萧子敬的军队只有自己的一半,但胜算确实毫无把握。两军若是交战,难免就是一场恶战,就算此番赢了萧子敬也失了圣心。何况朝中那些言官也是个麻烦。
萧子良拿出自己的配剑对萧子敬说道:“五弟,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