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卿说陪萧练到雍州,就真的是到了雍州。且对雍州的定义精确到了雍州与郢州交界处的那一棵树。一到雍州边界,萧子卿终于将他金贵的屁股从甲板上挪了下来,拍拍手说:“前面就是雍州了,老子不去看萧云英,老子走了!”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麻利的下了船,走了。

何婧英笑道:“萧云长为了与这些刺客撇清关系,也真是煞费苦心。”

萧练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萧子卿在船上待了两天。从他不能喝酒开始,萧子卿把他全方位的鄙视了一遍。嫌他酸腐,嫌他做作,嫌他练武是花架子,基本功不扎实,嫌他年纪轻轻就跩得二五八万的模样,让人见之生厌。总之,萧子卿很看不上他。

萧练苦笑道:“媳妇儿,你觉得这次这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何婧英摇摇头。

萧练思索道:“我原本以为上一次在石头城萧云英没能得手,这次应该会找着机会来下手。我若能逮到证据,残害宗室的罪名就够他喝一壶的。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北人。媳妇儿,通敌叛国与残害宗室相比,你觉得哪个更严重?”

何婧英一愣:“差不多吧。”

萧练:“那两者相加呢?”

何婧英:“可致人于死地。”

萧练斜躺在床上,用手支起一边脑袋,说道:“所以,媳妇儿你有没有觉得,杀我们用北人太小题大做了?原本这行刺之事又不是北人比南人更厉害,犯得着吗?若是我们死了,船沉了,来个死无对证到好,但是我们没死的话背后动手的人不是担的风险太大了吗?”

何婧英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所以,我们不是目标,或者说我们不是最终的目标。”

萧练:“你想想如果我们当时真的死了会怎么样。”

何婧英:“我们在郢州地界,被北人杀死,那么萧云长就脱不开罪责。可萧云长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一定会反击,首先就会认为是萧云英陷害他的。郢州紧挨着雍州,若是那些北人从雍州过来,的确是有可能。”

萧练忽然直起了身子,脸色也冷了下来:“阿英,你说,如果萧云长与萧云英因此打起来,谁会得利?”

何婧英脸色瞬间变了变,也沉默了起来。

萧云长与萧云英相斗谁会得利?除了太子还有谁?

萧云长虽然表面上没有争储的意思,但却是个到处挑事的刺头。当年太子因在东田小苑里养了只白鹿,被萧云长说为私藏祥瑞,藐视皇威,窥觊帝位。为此太子受了罚,落下了病根,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将军变成常年蜗居太子府不出的文臣。

若是担上了通敌叛国,残害宗室,这样的罪名。那么两方相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最关键的是,他们并没有死,这次来行刺的人,身手有限。是有人刻意留下了他们性命。

萧练轻轻一笑:“嗨,可能情况也没那么糟,我们不是没死么?”

说话间船已经轻轻靠了岸。码头上,萧子良与萧子懋都等在那。

萧练携着何婧英从船上走下,笑得一脸天真:“二王叔,七王叔,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萧子懋笑笑:“法身,你动身前也不先跟我说一声。这江上多有水匪,你们没事吧?”

萧练嘴角斜斜地挑起:“水匪倒是没遇到,北魏来的刺客倒是有十几个。”

萧子良听见“北魏刺客”四字,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北魏刺客?”萧子良回头看着萧子懋:“云昌,雍州最近有北魏奸细在活动吗?”

萧练与何婧英对视一眼,若不是萧子良实在是演技精湛,那他就是真的不知情。

萧子懋也一脸疑惑,回头问道:“王奂之,这是怎么回事?”

那被称作王奂之的正是襄阳太守,听到此处已是满脸的惶恐:“下官,下官最近从未听说过有北魏奸细的事情。何况下官都是昨日才知道南郡王爷来雍州的事,要是这奸细是从雍州过去的话,怎么会那么快得到消息呢?”

萧子懋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一丝阴狠闪过,片刻后又恢复如常。他转身对萧练说道:“法身没伤着就好,我一定会详查此事。”

萧子良点点头,温和地说道:“我们也别站在这冷风里了,云昌已在府里设好了宴席,给法身接风。”

萧练也不客气,答一声:“好。”就牵着何婧英走上了萧子懋准备好的马车。

萧子懋正准备转身,被萧子良一把拉住:“这次刺杀,是不是你?”

萧子懋有些讥讽地看着萧子良:“你怀疑是我?”萧子懋冷笑一声:“通敌叛国的罪名,我还担不起。”

雍州原本地处边界,襄阳更是军事重镇,这几年虽然和平了些,但是也少不了小的战乱骚扰。才不过申初时刻,街上就已没有几家商铺在营业了。

不过雍州刺史府与这街上是天壤之别。刺史府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引山泉入府做流光池,池岸以琉璃做景,一到晚上池面流光溢彩,如神仙瑶池。

建设此府的自然是萧子良。萧子懋不过才到雍州上任一年有余。所以现在虽然萧子懋是雍州刺史,但实则这刺史府中都是萧子良的旧部。

王奂之作为襄阳太守,席间带着襄阳郡大小官吏一一向萧练敬酒见礼。萧练斜斜倚在席上,一副随时要倒在何婧英怀里的模样。他端着一个茶杯,每来一个人就敷衍地喝上一口,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角的余光始终瞟着厅中穿着暴露的胡姬。

萧子良看在眼里,不禁皱眉道:“法身,你若是累了,可以先去歇息。”

萧练盯着那胡姬出神,竟然连萧子良的话都没听见。何婧英恨恨地在桌下踹了他一脚。萧练才回过神来。不过元神是归体了,却没有半分要改正的意思。萧练头都懒得抬一下,回道:“不用,难得七王叔安排了这么多节目,侄儿还未尽兴呢。”说罢抬起头来看了看王奂之:“还有人么?”

王奂之一愣,觉得这小王爷真是好生无礼,关于他的传言,真的是一条都没错。但想归想,王奂之脸上仍是满脸堆笑:“有的有的,这位是襄阳长史刘兴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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