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落了空,那股暖流消失,体内游走的内力瞬间消失殆尽,那蚀骨般的疼痛再次袭来。玉战剑眉紧蹙,紧咬牙关,好半晌才浅浅的说道:“自然是,娘胎里自带的。”
当年玉战出生之日天降祥瑞,寒冬腊月,御花园里百花齐放,龙心大悦,却因他出生手中紧紧的捏着这块玉佩而对他有所防备。他的母妃梅妃娘娘哀求,这才将此时瞒了下来。
凌落眉头紧蹙,把玉佩收进怀里,看着玉战薄唇轻言:“打今儿起,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就算是阎王爷也休想和我抢人。”
“嗯,打今儿起,我就是你的人了。”玉战嘴角微勾,无比认真的说道,大手一伸,将她的手握在掌中,那股蚀骨般的疼痛渐渐消失。
对于他的曲解,她白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的手还落在她手上,顿时眸子一沉,冷声呵斥道:“松手。”
淡淡的药香味,暖暖的触感竟然奇迹般的让他感觉不到半点疼痛了,甚至内力也渐渐恢复,他又怎肯松手,反而握的更紧。
见挣扎不掉他的手,也就作罢。不多说,抓起他的另一只手探脉。他的脉相让她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紧紧的凑在一起。又仔细的对他检查一番,眉头皱的更紧了。
蛊毒,寒疾集于一身,每逢月圆之夜便发作,七窍流血,万蚁蚀骨,浑身内力散尽,形同废人,这种折磨非一般人能够承受,能活着也是个奇迹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能够对他下如此狠手。
“可有救?”玉战挑眉,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这些年的折磨让他已经麻木了,也看淡了生死。
只是这蛊毒缠身,疼痛折磨让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凌落还未说话,落雁居外便传来轻微的气息,仔细一听,来人不少。
不过一息,数条黑影已经飘落跟前。
“月圆之夜,蛊毒蚀骨,内力尽失,战王,今夜便是你的死期。”不辨男女的声音格外的阴森,仿若来自地狱的阴差。
话落,凌落便看见一只如白骨般的手对着她的头颅而来。若躲不过,便瞬间丧命。
凌落眼眸一沉,还不待她躲开,玉战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直接对上那只如白骨般的手,只听咔嚓一声,那只手活生生的被拧了下来。
玉战的简单粗暴让凌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这个男人和她是一类人,人狠话不多。
“你……怎么可能?”灭冥迅速的点了几处穴道,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抱着个女人的飘落在地的玉战。
看他脸上的血迹,不是已经蛊毒发作,内力尽失了吗?又怎么会断了他的一只手?
“不过是一群鼠辈,也敢跟本王动手,找死。”玉战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冷冽。
灭冥后退数步,玉战毕竟是战王,不是他能对付的。原本以为月圆之夜便可除去他,如今战王的内力尚在,他们几个都不是对手了,他打了一个寒颤,打算撤离,却已经晚了。
只见紫衣晃动,灭冥和剩下的死士纷纷倒地,已无生息。
玉战将头埋在凌落的肩窝处,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药香味,体内的躁动得以平息,那蚀骨般的疼痛渐渐消失,内力游走全身回归丹田。
“滚开!”肩窝处的冰冷让凌落眼眸一沉,奈何却动弹不得半分。
玉战抬起头,依旧拉着她的手,薄唇轻言:“追魂,夺命。”
话落,也不知从何处飘落两条黑影,对着地上的尸体撒了白色的粉末,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当真是尸骨无存了。
二人刚刚隐退,便听见庄嬷嬷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见过太子殿下!”
庄嬷嬷话音未落,便见太子玉枭走了进来,一袭蓝袍,衣摆用金丝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随着他的步划而晃动着,将人衬托的高贵万分。
玉枭生的白净,有些秀气的脸挂着笑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觉得无比的舒爽。虽说是太子,却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二弟当真如传闻那般不近女色吗?”太子满脸笑容,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凌落身上,最后定在两手相握处,眼里尽是笑意。
凌落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倾斜,莫名的就对太子没有好感。尤其是捕捉到他眼底来不及隐藏的幽暗,他绝非善类。
这太子,是个笑面虎。
“莫不是太子也喜听那无聊的坊间杂事?”玉战清浅的说道,脸上始终是那种淡笑,整个人却散发出疏离的气息。
太子的心狠手辣他也不是第一见了,这么多年,太子还是容不下他。
“不过是下棋而已,怎的如此重的血腥味?”太子不答反问,面上的笑容不减,走进了些,捻起棋盘上那颗沾满血迹的白子,目光流转在玉战身上,似乎想看透什么。
“夜里总有那么几只老鼠爱乱串,扰了雅兴,死不足惜。”玉战清浅的说道,漫不经心的掏出手绢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太子闻言,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也是,就算二弟如今变成如此,那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战王,怎么敢不知死活的来惹你,确实是死不足惜。”他的话刚刚落下,手中的白子顿时化为灰烬。而他还是那般笑意盈盈,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凌落却从他刚刚的气息中察觉到一丝杀意,这太子今日来首辅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二弟脸色怎的如此苍白?莫不是生病了?本宫最近学了黄岐之术,正好替你仔细瞧瞧。”说完,也不待玉战答话,直接搭上了他的脉搏。
玉战也不动,只是淡淡的看着太子,握着凌落的手紧了紧,直到看见太子眼帘低垂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如何?”玉战见他收回手,清浅的说道。
“倒是本宫多虑了,二弟身体无恙。”太子捋了捋袖摆,笑着说道。
玉战内力尚在,今日之事便成不了了。随后,寻了个借口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