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棋是没有急于让何老头带上自己的小女儿离开,毕竟来者是客。既然自己要过生日,那么巧来得他们就赶上了趟。何家父女二人自然没有资格坐在大庭广众之下吃酒宴,毕竟来得客人都是浔洲府地界上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他们还是可以随府中的下人们忙完之后,一起和他们吃喝。知dào
一切无力改变的何小妹和何老头,不敢违逆杨梦棋的意思,毕竟知府夫人的面子,不是他们这一介草民可以驳的。
一日很快就过去,知府衙门内外是张灯结彩。身为林府大管家的王强是一大早就站在门口,指挥小厮们做这做那,并且告sù
他们一个个都要给自己精神点儿,毕竟今日可是大喜事。没有耐心的自己,要是看见谁出了差错,定然是要把他捆绑到柴房暴打。
夫妻二人早起以后,身着一身得体便装的林子默,自是表现出一个模范好丈夫。自己亲自为坐在铜镜前的杨梦棋画眉。完全被甜蜜和幸福给包围的她,一个劲头的傻笑。身穿一身粉红色装束的杨梦棋,既能衬托出喜庆大方的一面不落俗套,又能表现出自己的年轻和娇嫩。
一直都很贪睡的楚寒露知dào
杨姐姐今日过生日,没有闹小女孩儿脾气。当采莲一叫她,便很自觉的起了床,完全没有表现出像平日里面赖床不起的动作。穿了一身浅蓝色衣裙的她,显得格外的活泼,而自己的贴身丫鬟是给她精心的梳了一个桃心髻。
看好时间的林子默,引领着杨梦棋和楚寒露是站在后衙的正厅堂,迎候客人。那一些不住在桂平城内的受邀宾客们,要么算好时间到城内,要么选择提前一日在客栈住下。楚老爹是带领楚家上下,依仗有姻亲的关系,不愿意落于人后,便第一拨来给杨梦棋贺寿。如今的他,在平南城内也算是有一点儿脸面的人物,而送出的礼物自然不会寒酸,但是带有一股“暴发户”的气息,毕竟全是一些金银饰品。
站在门口的王强是收下礼物,记好名字,便让一名小厮带领楚家人进去。跟随在楚老爹身后的孙俊和楚三妹夫妻是随楚大,楚韩氏和楚大郎一起到的桂平城,然后会合楚二郎一起前来。多少度过一点儿书的孙俊知晓杨梦棋琴棋书画精通,所以没有送出如同自己岳丈那样的俗物,而是选择送出一幅前朝名家的字画。
身为主人的林子默,没有拿出知府的架子,而是客客气气地同他们寒暄了一下,而含笑附和自己相公的杨梦棋,自是接受了他们的吉祥话,然后才由站在旁边的一名小丫鬟,直接送进花厅休息。老老实实站在原位的楚寒露表现得格外的乖巧和懂事。她没有急于和自己的三姐去花厅絮叨。采月和采莲是各自站在自己主人的身旁,随时听候差遣。
时间越是接近晌午,而来得人就越来越多。员外,地主,有品级的官吏是一个接一个如同走马灯一样的出现在林府。他们都是表现出客客气气,纷纷地表达了对杨梦棋的祝h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的他们,各自携带正妻前来的目的,便是想让自己的女人来拉一拉女人之间的关系,走一走知府夫人的门路。
带着自己儿子和妻子赶来恭贺的王富贵,为了表现自己和林子默的不一般关系,于是没有称呼他的官名,而是以同窗好友的身份相称道:“林兄,多日不见,你是越发的精神,而大夫人依旧是光彩夺人,二夫人是长高了不少。”
林子默是想起绑架他儿子和敲诈他银子的往事,便微笑的回应道:“王兄实在是客气。快里面请,我一会儿来和你多喝几杯,以续我们同窗的友谊。”
显得开心的王富贵是拱了一下手,便带领妻儿在一名小丫鬟的引领下,走了进去。跟在他身后的人,便是假清高知县孙不二派来得送礼人。附上了一封他亲笔书信,自称职责在身,不便于离开平南县,而送上薄礼以表对知府夫人的贺仪。看完孙不二那一封狗屁一样八股文书信的林子默,依然是面带微笑的说了一个‘请’字。
“儿子平之,给母亲大人祝寿。”丝毫没有感觉到脸红的林平之,距离杨梦棋三步的距离,便双膝跪倒在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道。
哭笑不得的杨梦棋是站在原地未动,脸上的表情显得僵硬,点了一下头道:“快起来,你也别老跪在这里,赶紧入席,而你的孝心我是收到了。”
站起身的林平之是显得好生激动,用手抹着眼泪的走了进去。杨梦棋的眼神是不有自主的看了身旁的林子默一眼,意在表示这一件荒唐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心有灵犀的他,面朝自己娘子是露齿一笑,神情中却佯装出自己是无辜的。再过了两名当地的士绅,王鹏飞是带领妻儿来给知府夫人庆祝生日。
他的儿子是一看见杨梦棋,便跪拜在她的身前二步距离,一面作揖磕头,一面奶声奶气道:“晚辈,恭祝知府夫人,生辰喜乐。”
“你,真乖。”发自内心开心的杨梦棋是瞧见他可爱的动作和模样,微笑道:“采月,赏。”
笑嘻嘻地采月是拿出早就准bèi
好的红包,弯下腰,便交给了王鹏飞的儿子。
双手接过红包的小家伙,再一次向杨梦棋行礼道:“晚辈,多谢知府夫人的赏。”
笑容满面的林子默,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看着王鹏飞是直言道:“你的儿子很机灵,将来绝对是要比你更加有前途。好好地培养他,会为你们王家光耀门楣的。”
还未等他爹开口,而小家伙是重新跪倒在地面,神情认真道:“多谢知府大人夸奖。晚辈的小命是您在平南县的小清河中救起。所以,你便是小的再生父母。”
说完话的他,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逗得在场的全部人是呵呵大笑。站在旁边的楚寒露,也是觉得这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儿很有趣,便命采莲赏了他一个大红包。小家伙的娘亲是笑容灿烂,倍感骄傲,毕竟自己的儿子是深受林家人的喜爱。她早就听王鹏飞说过林子默非池中物,而自家又和林家有一层密切的关系,便心想自己儿子长大成人将会有一个大靠山。
小家伙是很会来事儿,双手刚接过东西采莲送出的大红包,便第三次跪拜在地,面向楚寒露,作揖拜谢道:“谢谢这一位漂亮姐姐的赏。您真是如同仙女下凡一样。”
‘咯咯’一笑的楚寒露,极其受用,完全不觉得是小屁孩儿油嘴滑舌,而认定是大实话。
等到王鹏飞一家人离开不久,赵文轩是阔步的走进大堂,双手抱拳,没有长篇大论,简明扼要的一句话道:“文轩,恭祝嫂子生辰愉快。”
杨梦棋屈膝是回了一个礼,微笑道:“既然我们是一家人,那么你就无须这样多礼。”
没有放松自己的赵文轩,腰弯得更低,双手抬高,头也埋了下来,正儿八经道:“礼不能废。”
站在旁边的林子默,每一次看见自己的娘子和自己的义弟如此的客客气气,便头疼的很。她们之间那种生怕越雷池一步,并且恪尽职守的封建礼教,看得自己是感觉得胃疼。
“林知府,家父韩中丞让我特意为尊夫人送来一只白玉如意,以供夫人赏玩。”韩家大少爷是人还未走进正堂,话是先传了进来道。
杨梦棋是没有忘记给韩雍送一张请帖,毕竟自己相公是投在了他的门下。礼是要到,至于他来不来,完全不在自己的考lǜ
范围之内。
韩家上下为这一张请帖还发生过小小的家庭纷争。对于韩彩衣母女而言,这是杨梦棋对她们母女的示威。韩雍却不那么看待,认为就是一般礼节上面的往来。自己之所以派长子代表他而来,一是,表示他对林子默的重视;二是,让自家的这一位大少爷亲自感谢一下林子默替他丢失军粮解的围;三是,希望他们二人能够拉近一下彼此的关系,日后还让林子默是有所照顾,毕竟韩雍觉得自己儿子实在太不成器,竟干出给自己丢脸的事情。
“老师,实在太客气了。”上前三步的林子默是亲自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这一支用上品和田玉石精雕出来的白玉如意道:“还望世兄带我转达对师尊的问候。”
本就是纨绔子弟的韩大少,瞧见杨梦棋和楚寒露的美貌,内心虽有活动,但是不敢造次。他深知自己父亲很器重林子默,也知dào
自己面前的这一位浔州知府不是善类。加之,此时的赵文轩是冷眼冷面的一直盯住他在看,果duàn
的认为此人不是什么好鸟。
韩大公子的心里突然是一阵阵地害pà
,急于躲开道:“林知府,先忙。”
侧过一点儿身体的林子默,手上比划出一个请的动作,然后旁边站立的一个小丫鬟是领着他走了进去。走进花厅的韩家大公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他的到来,确确实实地为林子默是长了不少面子,毕竟宾客们瞧得出知府大人是倍受巡抚大人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