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九名即将被行刑的人贩被十八名官军押了上来,而九名刽子手站在双膝跪在地面,将要处决人犯身后就位。刽子手们是喝过刀子烧,用酒喷过手中的鬼头刀,然手两脚分开,双手高高地举起大刀,只等林子默的再一声领下,就能干净利索的斩下死囚们的人头。至于这一群作奸犯科的人,后悔是肯定已经来不及,只能等下辈子再重新做人。

林子默是抬起头看了一下晴空万里的天空,感觉到春日里的阳光是格外的灿烂和耀眼,很是适合外出踏青。自己却要坐在这里,送八十一名该死的人渣“上路”,而站在他身旁的传令小吏,等候他发布第二道命令。由于两边的距离较远,视线和声音总是会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再加之,站在外围看热闹的老百姓,所以就需yào

传令小吏是来来回回地跑。

想来都晦气的林子默,只得辜负这大好的天气,把手中展开的象牙折扇一合道:“斩。”

听得清楚和仔细的传令小吏是再一次的跑下台,来到行刑现场的左旁,高声复述了知府大人的命令。得令的九名刽子手,用力的挥动即落下手中的鬼头刀,瞬间不但要了九名死囚的性命,而且九颗脑袋脱离身体便出现了一个短暂的血喷景象。

“壮观,壮观,何其的壮观。”坐在椅子上面的林子默,环顾了一下左右,呵呵一笑道。

观礼者中立kè

就是有四名“仁兄”当场昏厥过去,其中包括那一些满口有辱斯文的老头儿。很快,有一人就跑到林子默的身旁,告sù

了他这一个情况。重新把手中象牙折扇是再一次徐徐展开的林子默,双眼注视台下的一群杂役正在清理现场而刽子手们持刀而立,就是准bèi

进行对第二批次的九位死刑犯行刑处决。

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那“四位”仁兄的林子默,真不知dào

他们是真被吓晕,还是假装昏倒,而只是一面轻轻地摇动手里面的扇子,一面云淡风轻道:“既然他们都已经晕倒,那么就用水浇醒便是。难得大家这么齐整,那么一定要看完。这才杀第一批,还剩下八批没有杀呢!”

来人懂了他的意思,双手抱拳行礼告退。他急急忙忙地吩咐人去准bèi

水,定然是要把他们弄醒,再逼迫他们四人继xù

观礼。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林子默是为了与众人一起观看,自然不会慢待自己的贵客们,所以绝对不会让他们留下遗憾,务必让他们看见每一个壮观的画面。

四名昏厥的“仁兄”中果然是有三个人在假装,而满口有辱斯文的老头儿再一次在列。真zhèng

吓昏过去的“仁兄”只有一位年纪在三十出头,面色苍白,身体看起来很是孱弱的大户公子。由于酒色过度的他,加之第一次看见这样刺激和血腥的场面,一时承shòu不住便昏了过去。在清水泼脸和掐人中的救助下,使得他才缓缓地苏醒了过来。他的内心急切想要逃离,但是刚刚试图将要站起,却被赵文轩军营中一位面目不善的百户给摁住在位置上面不能动弹。

面无表情的百户是分毫不差的传达了林知府的命令道:“知府大人有令,请各位继xù

观看。”

吓得不但四肢发软,而且三魂七魄皆少的公子爷,一边费力的从怀中掏出银票,一边苦苦哀求道:“小可真是再也经受不住那样的刺激,还望你高抬贵手,让我先行回去好生的修养,要不然我会被吓死的。这一点小意思,权且算是我请你喝酒了。”

没有伸出手的百户,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冷淡道:“我若是把你放走,恐怕林知府就不会放过我。在台下处决的人犯中,很有可能就会多上我一个。这位公子,你说是银子要紧,还是我的性命要紧?我要是没有了命,还要你这银子干什么使?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得待在这里看,准保你能平安无事,要不然林大人就要招你的晦气了。”

说完话的他,站回了原来的位置。显得极度无奈的公子,只得重新把银票揣回怀里,战战兢兢地继xù

坐在“观礼台”上面,试图不让自己去看台下的场面。他的内心是极其的怨恨林子默,早已经开始对这一位知府大人进行了无数次的诅咒。

处决人犯还得照常进行,所以林子默随同众人一起是看见一批又一批的人犯被杀。他看见外围所站的老百姓,表情中没有麻木不仁,而是害pà

中显得很是欢快,毕竟亲眼见到恶人有恶报。平定了一个内在的隐患的他,最终目的已经基本得以实现。

八十一个人犯都被刽子手们是悉数处决,而八十一颗人头都被一一地清点无误,不多一个,也不少一个,恰是刚刚好。至于被各州府衙门悬赏通缉在逃人犯的人头,陆陆续续地拣了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赏钱,毕竟这一些恶人的脑袋是有明码标价。

既然人犯都已经得以处决,那么林子默就不想继xù

待在这里,起身便命大家可以散了。坐在“观礼台”上面的众人,已经没有几个可以自行站立起来的人。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吓得四肢发软和全身哆嗦不停,而嘴巴里面的两排牙齿不听使唤的“打架”。撇过他们一眼的林子默是一笑而过,合起手中的象牙折扇,步履轻快的走下“观礼台”,然后翻身上马,先行离去。自己一想到他们道貌岸然的模样,就觉得好笑的很。

没有多带人得他,身后只有王强随行。每当二人从夹道的百姓们中穿过的时候,总能得到来自他们英雄胜利般的欢呼和喝彩。没有过多感觉的林子默,脸上更多表现出轻轻地一笑,而神气活现的王强是倍感有面子,挺直了腰板,昂起了头,挺起胸膛,神情中流露出十足的得yì

,稍微放慢了马速而行。

回到府衙门前的林子默,翻身下马就朝自己的后衙而去。感觉有一点儿累的他,习惯性的坐在花厅的圈椅中是心下想来,虽然王强和及其党羽都被绳之以法,但是方世仁可没有那么好被糊弄过去,毕竟自己是侵犯了他的既得利益,所以两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

纪小娟是一如既往的把林子默最爱喝的雨前龙井泡好,便双手给他端了上来。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的他,瞧见杨梦棋,楚寒露,韩彩衣像是商量好一样的跨进了花厅大门。三女是分别坐在了各自身份相衬的座位上面。

小喇叭楚寒露迫不及待的问道:“子默哥,你快给我说一说,砍头好kàn

吗?”

愣了一下的林子默,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一个大大咧咧,甚至有一些没心没肝的小丫头,不急不慢的回答道:“还不就是那一个样子,谈不上好kàn

和不看。上一次,你不是看见过一颗人头吗?这一次,只不过时一颗变成了八十一颗而已。”

楚寒露的表情中流露出相当遗憾,撅起小嘴道:“人家本打算出去看的,但是杨姐姐不让。”

“你要是真去了,更会做噩梦。”笑了起来的林子默,不以为然的随口道:“你那一个胆子,恐怕和小老鼠一个样子。一颗死人头都能把你吓成惊声尖叫,要是让你去看现场,顿时会被吓昏过去。到时候,还要我派人把你给送回来,麻烦得很。”

双腮鼓得像蛤蟆一样的楚寒露知dào

他在取笑自己,便赶紧辩解道:“那次不一样,毕竟是人家第一次看见死人。现在,我得胆子比过去大了很多。你要是不相信,那么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子默哥,你下一次再杀人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才成。”

瞪了她一眼的杨梦棋,急忙插话进来道:“死丫头,又开始说胡话了。什么叫相公再一次杀人,还要把你叫上?你把我们的相公当成什么了?真是的,你也不怕外人笑话。”

“我们家的楚丫头就这个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dào

,由她去吧!”乐呵呵地林子默是劝阻了她,想起了前几日的事情道:“哎呀,可就不知dào

上一次的雷雨天是谁非要我去陪她,说什么自己害pà

,还说什么没有我睡不着,还心里发慌……”

发急的楚寒露,跳下椅子就跑到他的面前,毫不顾忌的坐在他的双腿上面,两只小拳头胡乱的敲打他的身体,嗲嗲地说出带有习惯性的口头禅道:“子默哥,不许取笑人家,要不然我真真地不再理你了。你就是一个大坏蛋。”

安静坐在旁边的韩彩衣,瞧见他们三人这种其乐融融,心里怪不是滋味。自己是的确喜欢林子默,但是已经开始察觉出两人的距离貌似很近,实则很遥远。她相信他不会为了自己休妻,而自己也不会委身于他做小妾。即使抛开家族和身份地位的羁绊,她内心的骄傲也会促使自己不能那样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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