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默是拉住杨梦棋的小手,走出一段距离就停住了脚步。不熟悉道路的他,真是不知dào

如何走才能到达贵县。虽然数月过去,但是她依然能记得前往贵县的路途。没有裹脚的杨梦棋是先给自己的相公行了一个礼,然后得到了许可才并肩和他走在了一起。

三寸金莲跟中国古代妇女裹足的陋习有关。裹足的陋习始于隋,在宋朝广为流传,当时的人们普遍将小脚当成是美的标准,而妇女们则将裹足当成一种美德,不惜忍受剧痛裹起小脚。人们把裹过的脚称为“莲”,而不同大小的脚是不同等级的“莲”,大于四寸的为铁莲,四寸的为银莲,而三寸则为金莲。三寸金莲是当时人们认为妇女最美的小脚。

林子默是对于古代男人这种变态的审美观感到不耻,但是拥有一双天足的杨梦棋,觉得是她人生中的一大遗憾。他是一直在给她灌输一些“前卫”的思想,但是没有得到她的响应。杨梦棋是仍然坚持认为女子就应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观念。

借助月光的他们是一路前行是走出了将近二十里路。林子默是体谅杨梦棋是女孩子的原由,于是主动提出来休息。他知dào

自己只要不发话,而她是绝对不会先行开口的。夫妻两人是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面休息。

林子默是把水囊交到她的手里道:“我们是赶了这一段路,想必娘子也应该口渴了。”

接过水囊的杨梦棋是打开塞子,递送到他的面前,甜笑道:“相公先用。”

要是换做明朝的男子,定然是坦然的受之。不过,林子默是真不习惯这样。自己虽然是二十岁的身体,但是拥有一颗四十岁的心。二人是行过夫妻之礼,而在他的眼睛里面,杨梦棋还是一个花季一般的女孩子。自己照顾她,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娘子喝了,我再喝。”没有接手的林子默,面无笑容道。

不想惹他不高兴的杨梦棋是把拿住水囊的双手给收了回来,微微地仰起脑袋就喝了几口解渴。喝过的她是再一次递送给了林子默。他没有拒绝,而是‘咕咚’的喝了起来。没有闲坐的杨梦棋是从怀中掏出手帕,细心的给自己的相公擦拭额头上面的汗水。

‘啊’了一下的林子默,用手擦拭了一下嘴巴道:“这水和我们平日里喝的好像不一样。我是感觉到了甘甜无比。娘子应该不是用的我们家井里的水吧?”

“水还是我们家的井水,没有二样。”笑了笑的杨梦棋,拿过他手中的水囊塞好道:“相公是口渴才会感觉到不一样。要是在平常,你就不会这般说了。”

称了一个‘是’字的林子默是抬起头,望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然后看了看周围寂静的环境,感觉到了一些男女谈恋爱的错觉。他真是希望眼下就是一个太平盛世。那样,自己就能带杨梦棋是悠闲坐在这里看日升和日落。

“眼下贵县的情况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杨梦棋是突然有感而发道。

林子默是知dào

她一直担忧自己的父亲,于是安慰加劝解道:“娘子就不要再胡思乱想,毕竟你这里是无济于事。我们只要到了贵县,一切真相就会大白。”

点了点头的杨梦棋,心头的忧虑还是没有放下。她知dào

赵文轩是很有才干的将领,一瞬间是回想起他曾经都说贵县危险的话,使得整个心不免纠结了起来。自己是寄托希望于贵县的官吏们能有保护城池和百姓们的勇气。

瞧见杨梦棋不说的林子默,猜测到了她的心思,于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尘道:“娘子要是休息好了,那么我们就接着赶路。”

随即起身的杨梦棋是随他继xù

趁夜赶路。一直走到天色蒙蒙亮,二人是才停下来再一次的休息。林子默是让她睡一觉,恢复一些体力和精神再走。目前,他们是一时三刻到不了贵县,所以急是急不来的。这个事情虽然是急事,但是并不意味着就不吃不喝,不睡觉的赶路。

没有提出异议的杨梦棋是依偎在林子默的怀里睡了过去,而他是背靠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上面闭目养神,反复的提醒自己是不能睡过去。不过,他最终还是呼呼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时,天是已经大亮。从平南县到贵县的官道上面是一时间涌出了不少人。一阵阵喧哗和嘈杂的声音是惊扰了杨梦棋和林子默的好梦。睁开眼的他是瞧见一大群人是从贵县的方向朝平南县的方向赶,而他们的模样和夫妻二人的打扮是如出一辙。

起身的林子默是走到路边,拦下一个小商人打扮的矮个儿中年男子,想要搞清楚一些状况道:“这位大哥,你们这是要去那里?”

“还能去那里?当然是去逃命了。”停下脚步的中年男子是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他,感觉不像坏人,于是随口问了一下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要去贵县?”

“这位大哥果真是好眼力。我们兄弟二人是要去贵县投奔家里面的一位亲戚。”说着半真半假话的林子默是指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杨梦棋道。

“贵县?那里是根本的去不得。我劝你们还是那里来,还回那里去。”中年男子是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难道,你们没有看见这一些人吗?他们可都是刚从贵县逃命出来的百姓。前一日,贵县就被反抗朝廷的军队给攻克了。”

内心是有一点儿开始着急的林子默是朝他作揖道:“还望这一位大哥是给我好好地说一说?”

“我和你们的情况差不多。”中年男子是把知dào

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出道:“我本想去贵县做一点儿小买卖,但是走到半路就遇到了这一群刚从城里面逃出来的百姓。叛军是已经在城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了。这个时候,我估计贵县是应该成了人间地狱。”

从赵文轩口中得知一些情况的林子默是突然插了一嘴道:“贵县是应该有大量的官军驻防啊?难道,依靠城池的他们都死光和死绝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回头看了一眼的中年男子是生怕有叛军追赶上来,于是不想再和一个陌生人闲话道:“我不和你多说了。你们要想活命,那么就跟着大家快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随着人群是跑走了。站在原地的林子默是看着逃难的人群,处在了两难的境地。自己和杨梦棋是越朝前面走,恐怕就越危险。他要是强行把她带回平南县城,又怕她思念自己的父亲成疾,形销骨立,搞不好就一命呜呼了。

走近他的杨梦棋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道:“是什么一个情况?”

不想她干着急的林子默是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道:“没什么。你所看到的这一些老百姓都是听取了风言风语的人。我估摸是以讹传讹而已。”

半信半疑的杨梦棋,口头上面是没有表示任何的异议,而是和他一起继xù

朝贵县方向走。她越是朝前面走,心就越是不安。自己不但看见了逃命的老百姓,而且还看见了穿着衙门官衣的公差。在她的心里是默默地祈祷自己的爹爹是千万不能有事,而眼睛是更加注意从自己旁边经过的中年男子。她不想和自己的父亲擦身而过。

两人是又赶了小半天的路就进入到了贵县的境内。走出不到一里路的夫妻二人是看见了有五,六具血肉模糊的死尸躺在路中间。从他们的尸身还没有腐烂来看,林子默是大胆的推断出这几个人应该没死几日。他是仔细的看了一下,发xiàn

这一些人应该是被他人所杀。

已经看习惯各种死人的林子默,没有感觉到半点儿异样的感觉。不过,第一次看见这种死相的杨梦棋是被吓得脸色苍白,快要挪不动步子。虽然她没有因为眼前的害pà

而放qì

和退缩,但是腿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起来。此时此刻,她的内心里面是依旧挂念着自己爹爹的安危。

“你闭上双眼,我背你走。”林子默是瞧出她的两难心思道。

还没有等她回话,他就已经把她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心已经是悬了起来的林子默,相信前面的死尸定然是要比这里看见的还要多得多。他是不想说让杨梦棋回去的话,毕竟人已经走到了这里。自己不让她去看一看,是决计不会死心的。

背着杨梦棋的林子默是走不了一段距离就能看见躺在地面上的尸体。他知dào

虽然不是乱世,但是情况真不容乐观。至于自己的老泰山的生死,他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实jì

上,林子默的内心是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那未曾谋面的岳父,毕竟他们两人只是有这一层关系的存zài

,而谈不上有任何的亲情存zài。在他的内心深处,最悬念的人还是杨梦棋,发誓是定然要把她毫发无损的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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