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朝,玄烨依旧高坐在龙椅之上,殿内众臣满汉分居两旁。玄烨见久未上朝的索尼今日也站立殿上,心下讶异却也多了一份安定之心。

苏克萨哈就苏纳海、朱昌祚和王登联被押入大牢一事,提出禀奏,道:“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三人均为大清重臣,如今未经辅臣合议,不经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批准,不向皇上和太皇太后禀告,竟然不声不响的给扣押了入大牢,此事于法不合。”

“皇上。”鳌拜唤了一声,然后站列出道,道:“朱昌祚和王登联身为直隶的总督和巡抚,各有专任执掌,所以他们对换地一事应该依照所委办理。可二人却妄形言论圈换土地的对错,不得不加以扣押。”

对于苏克萨哈所言,鳌拜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一时之间列位大臣虽有忿忿之色,但也无可奈何。

玄烨见索尼不懂声色,不发一语,不着痕迹的给耿聚忠使了一个眼色,但见耿聚忠出列说道:“鳌大人,朱王两位大人,负责管辖直隶,两位对朝令有意见,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凡是举奏,便会招来牢狱之灾,那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向皇上讲真话。”/>

鳌拜依旧坚持己见,道:“朱王二位,妄议论朝政,实属犯上,竟又私自将奏书给苏纳海看,这便有结党营私之嫌。更可恶的是身为汉军旗的地方官,书中不禁言民间困苦,还将旗民不愿迁移它处一并上奏,这就是越权,罪行实属重大,应置重典。”

苏克萨哈冷哼道:“汉军旗的官怎么样,我是不知dào。但是苏纳海是我正白旗的重臣,你说他与人结党营私,可有证据?”王登联和朱昌祚是汉人,死不足惜,可苏纳海是他手下一大重臣,绝不能让他也受了牵连。

鳌拜微微一笑,道:“苏纳海身为正白旗大臣,对圈换土地一事早就心怀不满,再三阻扰,今日说镶黄旗的人不肯换地,明日又说正白旗的人不肯指出地界。如此慌乱不实,足见谎言成堆,欺上瞒下,难道不该重罚吗?”

苏克萨哈呵呵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满苏纳海圈换土地的进度,可以弹劾他,但怎么可以说他结党营私呢?”

“苏大人,我怎么觉得你处处在维护你正白旗的利益呢?”鳌拜态度极为傲慢的说道:“圈换土地是复祖制,仰法太祖太宗皇帝的大事。苏纳海、王登联和朱昌祚三人反复阻扰,这实在是违逆先皇的遗诏。”他看了一眼在堂上正坐的玄烨不发一语,继xù

道:“违逆了皇上当日在大殿之上百官面前所言,凡结党乱政之人,满门抄斩。”

“皇上,鳌大人危言耸听,这事情……”

“好了,别说了。”玄烨皱眉眉头,大喝一声,极为不耐烦,言之所出,方知自己过于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下朝中满汉大臣均是一副对鳌拜的专横跋扈甚为不满,却都不发一语忍气吞声。正欲开口,却见索尼有意无意的朝他摇首,他心领神会。咽下自己欲反驳鳌拜的话,道:“辅臣柄国,这事儿,朕管不了。该怎么办,你们辅臣自己决定吧。”说罢便举步离开了太和殿。

宫后苑景色方好,玄烨一身明黄色龙袍静静的坐在亭子中央,看着面前的景色,眼波却无动于衷。身侧站着曹寅和纳兰容若。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如今的鳌拜专横跋扈,所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汉臣,只要一不如他的意,便难逃厄运。

芳儿伴着太皇太后缓步走进宫后苑,远远便看见玄烨孤单的身影独处在亭子中央,心中不住的泛起心疼。看了一眼身侧的太皇太后,柔声说道:“老祖宗,臣妾看皇上似乎不开心,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太皇太后略带笑意的看了一眼芳儿,拍拍搀扶着自己手臂的纤手,道:“好,咱们去看看。”今日朝政之上的事情,她也听说了,玄烨一反常态,甚至面露厌恶之色,这着实不寻常。

举步走进亭子,罢手免了曹寅和纳兰容若欲要俯身行礼的举动,太皇太后放开芳儿的手,孤身走至玄烨的身后,将他的身子投入自己的怀中,云淡风轻的问道:“孙儿,今日怎么了。如此闷闷不乐?”

玄烨自嘲一笑,“皇玛嬷不是都已经知dào

了么,那还问孙儿干什么呢?”

太皇太后放开玄烨的身子,坐在了他的身侧,看着玄烨一张沉默的脸,道:“你是在生气?”见玄烨目光中投来不解的意思,继xù

说道:“你生气,生气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制止鳌拜嚣张的气焰,就连索尼也冷眼旁观。”

芳儿心下一惊,略带颤意的看了玄烨,心中却是纳闷,依照今时今日的关系,爷爷怎么可能对皇上冷眼旁观呢。疑惑的看了一眼纳兰容若,得到的却是肯定的答案。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面显慌张的芳儿,心下微微一笑,“哀家说的对吗,皇上。”

玄烨对上太皇太后直视的目光,道:“皇玛嬷错了。”迎上太皇太后不解和略有兴趣的目光,道:“孙儿虽然生气满朝文武的懦弱,但是更气愤自己对于鳌拜的嚣张无能为力。是索尼的暗示才让朕压下了心中不快。”他双眸微眯,透露出一股子狠意,“他鳌拜有今日,不就是仗着辅臣柄国么,朕就不相信,他会一直嚣张下去。”

太皇太后微笑着颌首,也万分庆幸今日早朝有索尼的存zài

,不然玄烨就功亏一篑了。“今日早朝,想必人人都认为皇上脾性不好。皇上打算好今后的路子了吗?”

玄烨微微轻笑,“看来今日故yì

为之,也是收到了一定的效果。连皇玛嬷和皇后都被朕蒙蔽了,更何况鳌拜呢。”

芳儿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是在故yì

蒙我们。”她侧首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太皇太后,“想必皇玛嬷早就知dào

了。”

太皇太后笑而不语,“既然皇上已经有后招了,那哀家也不多说什么了。”她站起身子,让苏麻喇姑搀扶起自己,然后道:“有些起风了,皇后就陪哀家回宫吧。”

芳儿轻然颌首,自苏麻喇姑手中接过,搀扶起太皇太后,小心翼翼步下台阶,然后回首温柔如水的看了一眼仍是站立在亭子中的玄烨,便直径走出了宫后苑。

微风吹拂起玄烨的龙袍,玄烨一脸笑意环伺宫后苑的景色。黑如鹰眼的眸子亮丽非常,透露出一股子与众不同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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