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独自在厨房里洗菜做饭,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泡泡,空气里全是氤氲的热气,小松鼠跳到窗户边的大树上,欢快地离开,放了学的孩子在大院儿里说话,邻居两口子在吵吵闹闹。
平凡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奢侈品,没经历的人不懂珍惜,太多经历的人再也回不去。
道理浅显,真正明白的人却不多。
白默心里懊恼着为什么不带洛子夏回来吃一次自己做的饭,看一次庄叔和肖姨,他们是天底下最温暖的父母,一边疯狂地想念着洛子夏。
白默心内的伤悲再也抑制不住,潸然泪下,这一哭,便是怎么都停不下来。
肖姨和庄叔童心大发,两个人都在争着玩儿按摩器,白默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已然不知世事般。
从洛子夏,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外公,又想到了父亲宋远洋和刘玫。
陷入巨大的悲痛的她,连呼吸都显得十分沉重。
“你怎么了?”云生手里提着两只大袋子,跨步进来,见到白默瘫坐在地上泪流不止,直接扔掉袋子跑过来,跪坐在她面前,一把扶住她。
白默哽咽难言,扶住云生的肩膀放声大哭起来。
所有人都来了,都拿眼睛看着近乎崩溃的白默。
白默一个人坐在所有人对面,脸色煞白。
“发生什么事了?”云生问她,“洛子夏对你做了什么?”
一听到洛子夏三个字,白默双手掩面,再次打破刚刚恢复的平静,抽泣起来。
云生震怒,虽然白默一句话也没说过,但这表现已经非常明显了。
他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铁青着一张脸就往外走。
肖姨惊了,立刻将他拉住,回头看着白默道:“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有什么事说清楚!兴许是有什么误会呢?子夏那孩子挺好的,不会这样!”
云生难以平静,他完全没听进肖姨的话,只是深深地盯着白默。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庄叔也很着急,坐过来,轻轻地拍着白默的后背道,“别怕,万事有我们呢!”
“他。”白默抬头看着肖姨,半晌才蠕了蠕嘴唇。
不是不想说,而是完全没办法说出口。
这件事,她一直到现在都不相信是真的
“你这孩子,急死人了。”眼见她欲言又止,肖姨也跟着着急起来。
“死了。”白默挤出一抹笑,眼神空洞地看着远处。
死灰一般的沉寂,一直在家里持续了很久。
白默擦干泪眼,心里有些懊恼。
本不该让大家跟着担心的,但实在控制不住。
肖姨哭了一整个晚上,除了为洛子夏伤心,更多的则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云生坐在她对面,抽了一整夜的烟,庄叔不时叹气,却始终没走进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云生忽然对她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白默摇了摇头,她害怕见人,尤其是在这里,大家都很热情。
洛子夏在这里的表现实在太好了,每每有人碰到,第一时间就是要问他为什么不来。
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即便不是遇到熟人,只是看到路边亲密挽手的情侣,她也会陡然伤悲。
这些话,她不能说给云生听,自然就只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