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涵看了他的脸色，十分有眼力劲儿地闭上了嘴。
他嬉皮笑脸地看着洛老太太，不停地笑。
白默吞了一口口水，看着洛老太太，又偷偷看洛子夏。
这祖孙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代人，骨子里流的血却是一样的，都精明过人，都讳莫如深。
也是到这个时候，云里雾里的白默才意识到，原来这个涉及了姜雨涵下半辈子的天大玩笑，竟然是为她所累。
她想了想，这症结就在老太太觉着洛子夏不喜欢她，看着是在对付姜雨涵，但实际是在恫吓自己的孙子。
白默往前挪了挪，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凑近她的耳朵，忙道：“奶奶，您上来就为了我这么对付他最好的朋友，一会儿他以为我是个喜欢拨弄是非的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洛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白默，又看洛子夏，深深一笑。
吃过晚饭，姜雨涵就又恢复了常态，在老太太跟前谈笑风生，至于洛子夏，他就是呆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听着。
其实，白默看得出来，洛老太太不过虚张声势吓唬人而已，姜雨涵这家伙捡了个大便宜，从此之后，偌大的道众律师行，就他说了算。
令白默咋舌的是，道众是业内最顶尖的机构，至少也超过十年了，洛老太太拿下，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件简单无比的事。
她之前做过很久的职业规划，自然知道想要缔造一个成熟的商业模式有多难。
在厨房里遇见，她正在切水果，姜雨涵则跑进来拿酒，见她在一旁发呆，便偷偷笑道：“被吓坏了？”
老实说，有点儿。
白默抿嘴笑了笑。
“相信我，洛老太太只是皮毛，你老公洛子夏才是个中翘楚，”姜雨涵昂起头，跟看着斜上方的天花板，感叹道，“摧毁别人的未来和所有希望，这就是他的惯用伎俩，而且，他下手就更狠了。”
白默傻呆呆地看着他，一不下心切了手。
“没事儿吧？”姜雨涵走过来，着急地抓起她的手往水上冲，数落道，“你怎么那么笨！”
白默还没张口，他就又摇头道：“浪费了那么多水果！”
“你们在干什么。”洛子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门口，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这是白默第二次听到这句话，第一次只觉有些干冷，现在后背都直发凉。
唯一雷同的是，马骏和姜雨涵的态度，即便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也忙不迭放开她的手，仓惶地溜之大吉。
他慢慢地走过来，拉起她的手，仔细查看伤口。
没有那种立刻把伤口含进嘴里的浪漫桥段，也没有姜雨涵那种关注点不对的残忍，有的只是安静，骨子里的安静，表面上的毫无波澜，弄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太太，让我来！”保姆杨大姐跑进来，见了这一幕，忙上前接过水果。
“抱歉。”白默被他拉出厨房，有些尴尬。
这是“新婚”的第二天，除了尴尬，还是尴尬。这种感觉很奇妙，就算以前跟他再熟悉，好像关系不一样了之后，就没之前的那些自然了，总觉得，时刻绷着。
“你，”他停住脚步，低声问，“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