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森非常友好,他的私人诊所就建在树林边,一幢非常漂亮的房子里,他的狗狗在门口跑来跑去,他的太太莫比今天没有上班,穿了一身休闲风,少了以往职场的锐气,平添几分和蔼可亲。

戴森在听完了她所有的疑惑之后,罗列了精神分裂症的几个特征,只问了她一句话:“你有过吗?”

白默仔细想了想。

头疼、失眠、多梦之类的身体不适?没有。

一反常态的暴躁、蛮不讲理、情绪反常?统统没有。

她愕然。

“那么,你为什么认定自己患有精神分裂症呢?”戴森笑着问她。

“失眠。”

这就是她回国就医的根本原因,爸爸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边生病,所以让她回去,让玫姨妈照顾。

谁知道,越医越重,到最后,她汤药无方,只能撒手人寰。

不单单是她,母亲和外公,也都是这样的。因为失眠就医,接着就无法控制病情。

所以,医生说她是遗传性精神病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觉着奇怪,只觉得,或许是因为白家的人都脱不开这个魔咒。

戴森觉得,这并非高深而复杂的问题,相反,只是一些常识而已,无论在哪个国家,只要有执业资格的医师,犯下这种基础性错误的几率,几乎为零。

戴森的话加上她的亲眼所见,医院里所有的医生都换了人,让白默心底的疑惑彻底爆发。

一直以来,她都是极度自律的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仔细想了一想,她那个严重的失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应该是姨婆从国内专程过来照顾她之后。

姨婆就是玫姨妈的母亲。

接下来的想法令她不寒而栗。

玫姨妈是母亲最好的朋友,当年她就是外公的主治医生;后来母亲病重,也是她一直寸步不离地贴身照顾;母亲过世之后,她就几乎替代了母亲,而给白默看病的刘玉傲,就是她最得意的门生。

白默心惊肉跳地站在街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车流,她完全无法相信那么慈祥和蔼的玫姨妈,怎么会是个包藏祸心的虚伪小人?

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自己的住所。

她自己的房子已经回不去了,曾经熟悉的花园里,已经有了年轻漂亮的女主人在收拾,十分友善地冲她微笑,高兴地说,房子是半年前低于市价三成买下的。

听说她是原屋主的朋友,就很热情地招呼她进去喝茶。

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只是,再没有了她的一点痕迹。家俱、摆件甚至是地毯,全部换了新的。

她起身礼貌地告辞,又来到另一处居所。

因为距离市中心比较近,那房子是她租下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租约还有一年半才到期。

她很顺利找到了钥匙,屋里一股浓浓的灰味,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还记得租房子的时候房东一脸耿直地对她罗列要求,不能养宠物,不能随意改变房子的结构,不能破坏房子的设施······

而房东只说了一句话,我会信守合约。

他还真是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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