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没有死,这个信念一直深埋爱丽丝的心底,就单论讲道理而言,拥有一位伴生上帝存在的人不会就这么无声死去。
她走进大书库内,在大书库最深处的书架上发现了底比亚金冠,它正完好无损的被摆在那里,没有沾染一点灰尘。
“所罗门先生,把梯子可以拿来一个么?”
循声而来的所罗门在一旁找到梯子,放在那又高又大的书架上。
爱丽丝飞速爬上梯子,但是当她拿起金冠时,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向后一退,重重摔在地上。
所罗门见状显得很疑惑,纳闷道:“不就是一个王冠么,有什么好吓人的,我看看。”
他照着爱丽丝的样子同样上去察看金冠,旋即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爱丽丝。
绝对没有看错,他们居然透着金冠看到了处在蒸汽列车内的弗朗西斯。
此时金冠呈现的映射是畸变后的阿德里安正面对着弗朗西斯。
爱丽丝捧起金冠,细细打量后说道:“这应该是某种现实映射。”
所罗门不解地揉捏自己下巴,语气急促地问道:“那伊丽莎白呢,她不可能看着弗朗西斯困在那里吧。看样子是在蒸汽列车上,但是这车厢装饰我从没见过,可以排除是在威尔士了。”
“那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在哪。”
爱丽丝马上试图着手溯源,但非凡之力怀抱金冠的一刹那就被一种绝对压制的权力拒止,她们转头一看,发觉伊丽莎白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它现在模样和曾经在底比亚地底一样凶恶,如同无言的黑色死神,伊丽莎白正缓缓扑腾双翼,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们两个人看。
视线从上到下,将他们看个精光。
伊丽莎白不喜欢王冠被不应该触碰到的人所染指,在位权界限内,底比亚金冠应保持绝对纯净。
所罗门见状让爱丽丝先放下王冠,紧接着说道:“要是不瞎,你就能知道它不喜欢我们摸这玩意儿。”
王冠被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伊丽莎白伸出右手凭空让其悬浮到自己的身边,围绕她缓缓旋转。
爱丽丝看着事情进展没有朝着不可控的方向恶化,于是轻轻地说道:“伊丽莎白,你为什么没在弗朗西斯身边?”
伊丽莎白缓缓扭过头来,无言地盯着他们看,许久后才回答道:“囚笼拒绝我的进入,等待,等待他的归来。”
她完全没有把王冠让出来交给爱丽丝的样子,所罗门绝望地苦笑道:“我们该不会眼看着弗朗西斯死吧,这女怪物一根筋,我在惊惧森林就知道了。”
只能试试别的办法。
因此他说罢,从兜里居然拿出来阿尔芒的头颅——他刚才看见这玩意儿可以操纵钢琴感觉很奇怪,就放在自己这里保证不会出现意外。
所罗门晃晃阿尔芒,把他的视角对着金冠狠笑道:“钢琴家,你见多识广,说说弗朗西斯在哪。要是不愿意,我就告诉那个女怪物一切都是你搞的!”
阿尔芒看着眼前的伊丽莎白,恰巧伊丽莎白同时看向自己,他原本高傲的架子一下子乖乖放下来:“这是破界者的杰作,古斯塔夫号,一个永恒驰骋在灰雾穹顶上的幽灵列车。所有试图找到破界者的人全都结束在那里。”
他话说起来便停不下来,难掩高兴道:“出不来,尊敬的王后,你可以给弗朗西斯预备葬礼了,我拿钢琴家的名号做担保,没人开玩笑。”
伊丽莎白本来便不悦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爱丽丝见状忙偷偷用脚踢了一下阿尔芒的头颅,地上的圆脑袋心领神会。
他忙继续说道:“现在唯一可能联系到弗朗西斯的方式,就是请爱丽丝施展造梦者的非凡权力进行交流,这可能是仅有的途径了。”
伊丽莎白扇动双翼,用神智考虑着眼前这个只有头的活死人所说之言是否可行。
“你听见阿尔芒的话了,把王冠交给爱丽丝。”
因为使徒们紧急通知王冠被人移动后,梅从前线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她用双手捧着弗朗西斯曾经剩下的所有基底药剂继续道:“好好考虑一下我接下来说的话,如果爱丽丝没能联系到弗朗西斯,我就把这些药剂全喝下去。这样将来你的陛下有一天回来后,会发现你的固执让他的人类妻子畸变成一个丑陋的八爪怪物。”
“他会不会怪罪于你呢,太值得思考了不是么?”
梅完全没有耐心等伊丽莎白回答,直接作势准备喝下未经催化的药剂。
接着王冠被立马放到了爱丽丝的手上,伊丽莎白看着这个卑鄙的人类女人,只感到莫名畏惧,语气退缩道:“我不想被怪罪”
所罗门见状无比惊讶,他没想到伊丽莎白的弱点在这里。
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毫无非凡能力的普通人类女性,可以站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威胁一个上帝阶段的女神。
爱丽丝没有说话,只是马上施展造梦者权力,向王冠所映射画面的源头追溯而去。
于是在遥远彼岸的弗朗西斯,脑海里忽然响彻来爱丽丝的声音:“你为什么跑去找破界者了!?”
他正在车厢内躲避阿德里安和幽灵乘客的索命,一边奔跑一边回应道:“是他来找我的才对。”
“阿德里安也不见了,我找不到他。”
弗朗西斯听言,回头看了一眼正追逐自己而来的燃烧怪物,沉重回答道:“他变成怪物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我的头拧下来。”
声音的另一头陷入一阵沉默,最后无比艰难地问道:“还有办法逆转么?”
弗朗西斯此时恰好跑到了最后一节车厢,他没有任何退路了,停下脚步后选择直面阿德里安。
同时向爱丽丝说道:“没有,畸变的太过彻底,破界者不会施展仁慈。”
他失去了所罗门之剑后,是没办法用肉搏杀死一个高阶怪物的。
“我没有机会出去了,爱丽丝。这一切由我而起,也许罪与罚就要在这里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