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终点,来到一个石头看台,上面挂着两个人类头骨正燃烧出蓝绿色的火焰用以微弱的照明。
方才壁画的内容揭示了太多那些其他人知道后都会缄默的惊人事实,可惜弗朗西斯不认识其中夹杂的古老语言,使得他只能理解一小部分。
其中提出了有一种极为特殊的血统,那些千年前所有至关重要的秘密全部流淌在这类人的血液里,艾莎似乎也是其中之一。
阅读完壁画的弗朗西斯,是这个世界知悉真相且还活着的极少数中的一个。
只需要一点,就在这里,弗朗西斯可以验证一下壁画内容的真假。
弗朗西斯拿起一个燃烧中的头骨,向看台外侧撇出去,出乎伊丽莎白意料的是没有立即响起落地声。反而映射出火焰,把下面的空间照的微微亮,徐徐掉落中。
这意味着这不只是一个看台,看台外面是不知多深的巨坑,弗朗西斯靠在站台边向深处深深看去。
5
伴随着头骨的火焰,一座地下的城邦废墟遗址赫然显现,一个千年来的秘密被弗朗西斯揭开迷雾。那些纠缠撕扯的诸多谜团,在弗朗西斯阅读完壁画后都一一显现出它们背后的答案。
而此刻,恰如壁画上所画到的,下面确实是一个迷失的地下城。
弗朗西斯得出真假性的结论后,转过身来边走向伊丽莎白边说道;
“根据壁画所说,下面的城邦叫底比亚,一个曾经无比繁荣的城市。几百年前,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畸变灾难在这里爆发,教会后来无法净化那个畸变物,直接用非凡之力将整座城邦长埋地下——这就意味着这条通道根本不是出口。”
用更准确的话来说,这是去往一个城邦墓地的小路。
弗朗西斯走进了伊丽莎白,刚才的话题没有继续延展,而是提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问题;“你是不是经常失忆,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的脑海里好像忽然记忆起了什么,头痛而至,伊丽莎白禁不住用手揉捏起自己的太阳穴。
弗朗西斯见状踱步继续说道;“从城市逃出然后进入荒野,有勾起你的回忆么?人们说起你都说你失踪,对了,你失踪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不如这么说,第一只畸变物的诞生与你被发现失踪是近乎同时的。”
“告诉我,一个死去几百年的女人,是怎么遇见我前段时间身死怪物之口的朋友菲斯特的?”
那个传说听起来伊丽莎白的失踪是在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畸变怪物的诞生很久之后的事情,但壁画让弗朗西斯意识到了刚才所说的全新观点。
一些接踵而至的记忆碎片不停冲击着伊丽莎白的脑海,哀求弗朗西斯别再说下去了。
弗朗西斯摇晃着头,他明白即便再残忍也一定要说出来——“来自底比亚的王女伊丽莎白你就是那第一个畸变怪物”
伊丽莎白听见这句话直接楞在原地,两边的眼角开始莫名其妙的流下泪水,她用手触碰自己的泪水,伊丽莎白终于回忆起来。
几百年前的底比亚,处在非凡之力研究的前沿,但那个王宫里发生了什么,伊丽莎白自己被污染后发生了畸变。接着像是一场瘟疫,污染之源感染了城邦里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成为骇人的怪物。身为最先接触源头的伊丽莎白,畸变的程度恐怕难以想象。
她带着最后残存的理智,离开了底比亚不想再污染其他人,跑了好久好久。
后来教会感觉过于棘手,经过一场把荒野的泥土染成红色的战斗,最终把伊丽莎白连同底比亚全部深深埋进地底,并清洗了所有可能会散播消息的人。
伊丽莎白泪流不止,看着弗朗西斯说道;“我不想伤害他们请你杀死我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伊丽莎白回忆起来,菲斯特说的弗朗西斯可以帮助自己,是自己所渴求的了结,是原罪的终点。
刚说完,伊丽莎白的身体开始渐渐消散成纷飞的黑色羽毛,她缓缓探出手伸向弗朗西斯想说些什么,但是只是动了动嘴唇,弗朗西斯听不清她说的话。
就在弗朗西斯试图去拉住伊丽莎白时,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你迟到了,弗朗西斯先生。”
弗朗西斯听到这声音一时间不敢回头,但声音主人自己主动来到了弗朗西斯身前,弗朗西斯一扭头,居然真的是菲斯特。
“还是幻象么,你应该死去了才对。”
菲斯特礼貌的一笑,回应道;“并不是幻象,而我也确实应该死了,可以说死于极大的痛苦。”菲斯特就这样面不改色,仿佛讲述是别人的死亡时刻。
“我死的时候来到了这片树林,后来搞清楚我大概是以记忆体的形式留存在这里的迷雾中。
记得这些妖鸟么,要想化用死者的声音,它们需要先消化记忆。这回威尔士的妖鸟同样来自这里,你可以这么想,这片浓雾是所有妖鸟吞食记忆的共同留存物质本身。”
伊丽莎白身为污染的源头,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控制雾气,说过见过菲斯特现在变得合理起来,因为她遇见了菲斯特的记忆。
“那我刚才遇见的伊丽莎白为什么看起来很正常?”
菲斯特解释说道;“那是她仅存的人性部分,她流浪在这片迷雾中,渴望遇见想要遇见的东西。”
伊丽莎白真正畸变的本身,在这座地下城的深处。
菲斯特看着弗朗西斯,明白他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说明弗朗西斯看到壁画了。
“菲斯特,艾莎的血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一旦知道了,就再也无法回头,弗朗西斯先生。”
弗朗西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刚剑,又看见那飘散在空中的黑色羽毛,低声说道;
“说吧,菲斯特,我从抱起艾莎的那一刻就不能回头了。”
于是,菲斯特开始向弗朗西斯讲述那些他本不打算告诉弗朗西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