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声音?!”

大兵两股战战,已经面无人色了,挺大个老爷们,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你怕个卵?对上活人的时候吆五喝六能耐那么大,这时候能不能有点男人样?”

我颇不耐的照屁股踹了他一脚,本来就已经更紧张了,他这么一嚎,更是雪上加霜,身上都沁出了一层冷汗,只是下意识的握紧了九龙剑。

剑身上烙印的神龙九态已经黯淡了,仿佛唯有用鲜血浇灌,或是杀伤那种东西的时候,它才会亮起,过后就会恢复正常,剑身清光飒飒,其光如水,抚摸着它能让我不安的心绪平息下来。

持此剑,我能伤陈爷,虽然有一定运气的成分在内,但对上了其他东西,应该也有一搏之力。

当即,我倒提三尺青锋,步步朝古屋迫近。

咯叽格叽……

缝纫机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

一道稚童的声音忽而从古屋中传来,笑声如银铃,念叨的却是一首诡异到极点的童谣。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拎起来,割完动脉割静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小牛蛙,肚皮白,进针毁脑挂起来,肚皮上面贴盐酸,骚骚爬爬真可爱。

小白鼠,白又白,一只笼子关起来,吊完尾巴做电击,忧伤抑郁真可爱。

小鸽子,白又白,左胸右胸捏起来,剖完胸腔剖腹腔,鲜血淋漓真可爱。

……”

随后,又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忽而说道:“宝贝乖,去一边玩,别影响奶奶,奶奶帮你拆了爸爸的人皮做衣裳呢,穿上衣裳就不冷了……”

……

“小九……”

大兵扯了扯我的衣服,道:“你听到了没?绝对是鬼啊,咱还是别进去了,保不齐得被人家拆了人皮做衣服。”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我一咬牙,道:“咱都被困在这儿了,不弄死这些东西,它们就会来弄死咱!”

此时,我也是恶向胆边生,怕的多了,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不理会大兵,迅速向老屋靠近。

老屋是解放前的老建筑,纸糊的窗户,窗纸破烂,院子里风又颇大,风吹窗纸,窗纸“呼啦啦”的摇曳,恰好可以透过窟窿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一个耄耋之年的银发老妪坐在一台老旧的缝纫机前忙碌着,缝纫机上是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剥的颇为完整,应该先是斩掉头颅,然后从腹部划开这才剥离下来,此时那张人皮摊开,一半在缝纫机上,一半耷拉在地上,隐约还能看见人的形状……

老妪旁边,一个稚童蹦蹦跳跳,口中不断重复着那首诡异渗人的童谣,在他脚下,一颗男人的头颅被他踢得来回滚动……

这场面触目惊心,血淋淋的……

这里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

从老妪说的话能猜测出,缝纫机上的人皮,和地上的那颗人头,应该是她儿子的,也就是那孩子的父亲的……

只是,我不明白,赵家大院早已没落,现在都不复存在了,怎么男人的尸体看起来却如此新鲜?仿佛刚刚被杀死一样!

还是说……这男人其实是前不久无意间闯入这里被杀死的?这祖孙俩像是魔怔了一样,一直在重复着他们生前做过的事情,把男人当成亲人杀死,以人皮制衣?

我不知道答案。

但我知道一条――我不想死,更不想死了被拉到缝纫机上做成皮衣。

稍稍定了定神,我握紧九龙剑,大喝一声,整个人一跃而起。

哐啷!

老屋破旧的木头窗户被撞成粉碎,我合身破窗而入,待落地时,已然站在老妪身旁,想都不想,举起手中九龙剑就朝这老妪脖颈上砍去。

青锋破空,发出犀利的气爆声。

只是,这一剑却落空了,犹如劈砍在了空气中一样,直接穿过老妪的身躯落在缝纫机上。

哐啷!

缝纫机被砸成了稀巴烂。

老妪身躯摇曳,开始不断变淡,在她彻底消失前,忽而扭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皱巴巴的脸皮挤在一起,露出一个诡异到极点的笑容。

下一刻,她彻底消失了,连带那稚童也消失了。

我狠狠揉了揉眼睛,再看这屋子,哪里还有那鲜血淋漓场面?只剩下一台破旧的缝纫机,上面耷拉着一张干巴巴的人皮,在我脚边,是一颗骷髅头。

老妪、稚童……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幻觉吗?

应该不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呢?

那么,方才那一幕,难道是几十年前这里所发生过的事情的重现?就像……放电影一样?

似乎有这个可能!

这样的事情不少,比如一些古战场遗迹在特定的天气里能听到曾经的战吼和惨叫,其实这并不是鬼神作乱,而是周围的环境无意间记录下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已。

这里也是一样,或许是某个物件记录下了曾经的画面,此时重现。

可,事实果真如此,那老妪和稚童就应该是不存在的,他们只是画面里的一部分,又如何解释老妪消失前回头对我露出的诡异一笑?

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虚幻与现实都难以分清了。

大兵见屋中再无诡异,索性壮起胆子走了进来,凑到我身边问道:“小九,接下来怎么办?”

“在屋外休息吧,我有点吃不准这里。”

我沉吟一下,道:“不能继续往宅子深处走了,这宅子确实不太对劲。”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屋子。

折腾了一夜,无论是我还是大兵,亦或者是小豆子,其实都已经非常疲倦了,我们需要休息。

和大兵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轮流守着,大兵守白天,我守夜,拖时间。

我们这次的行动倪凰是知道的,只可惜进入赵家大院以后,手机彻底没信号了,我也联系不上她,现在只能期盼她发现不对劲以后来寻我们,这是我和大兵唯一的机会。

议定之后,我抱着九龙剑在老屋门前一株桃树下蜷缩着身子睡下了。

此前一直与大兵忙活,尚不自觉,可现在一消停了,我才发现这院子里是格外的冷!

冷的无可适从!

四周风感明明不强,可这风邪乎,衣服挡不住,钻进去后就像抓了一把冰捂在了皮肤上一样,冻得人浑身哆嗦。

躺下后不久,我受不了了,从桃树下翻身起来,心想这么下去只怕得活活冻死,没了办法,只能把目光投向了老屋。

老屋里虽然诡异,而且死过人,但好歹能遮风避雨。

略一踯躅,我干脆和大兵起身进了屋,在老屋的另一个房间里栖身。

说来也怪,往老屋的炕上一躺,立马不冷了,迷迷糊糊的我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没吃的,只能勒紧裤腰带忍着,换了大兵的班,我来放哨,他在睡觉。

半夜无事。

大约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我肚子忽然有些疼,似乎吹冷风着凉了,看了眼熟睡的大兵,心想大半夜都没什么怪事,出去上个厕所应该无碍,于是就起身出去了。

我没敢走远,就在老屋旁边方便。

怎料,我这刚刚蹲下去还没酝酿出感觉,屋子里的大兵忽然鬼叫了起来。

“小九!小九!!有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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