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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我陪着睿翰画图,睿翰用铅笔画完小树的轮廓,便开始用各色画笔仔仔细细的上色。睿翰很喜欢彩笔这种绘图工具,总是不肯放过任何一次上色机会,我房间所有能找得到的素描几乎全部都变成了彩笔画,毁了我几张得yì
之作不说,还硬逼着我看他怎么糟蹋!
“妈妈,我也要吃冰棍。”正在画画的睿翰抬头看到拿着冰棒的小婶,扔了彩笔,跳起来说。小婶将手里的另一个冰棍丢给我,窝到沙发边上,一边优雅的撕开包装袋,一边慢悠悠的对睿翰说:“不行,翰哥儿冬天不能吃冰棍。”睿翰嘟着嘴说:“可是妈妈和薰姐姐都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小婶耐心的回答:“因为妈妈和姐姐是大人了,翰哥儿等到长大了,也可以在冬天吃冰棍。”
睿翰撒娇的将整个人窝进小婶怀里,抬头对着小婶努力挤出一滴眼泪来,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说:“可是妈妈,我现在就想吃。”显然小婶已经对睿翰的可爱模样免疫了,无动于衷的说:“装可怜也没用。小男子汉怎么还好意思哭哦?”睿翰听完终于干嚎起来,刚在下楼梯的奶奶听到声音,急急走到大厅上,把睿翰抱过去让睿翰坐在大腿上,用贴身带着的手帕轻轻擦拭睿翰没有泪痕的脸蛋,嘴里还念叨道:“翰哥儿怎么了?我看看,怎么这么可怜啊。”
睿翰环住奶奶的腰部,大声的叫道:“奶奶,我要吃冰棍,妈妈好卑鄙,不给我吃!”奶奶安慰说:“翰哥儿不哭了,奶奶带你去吃好东西,好不好?咱们不分给妈妈。”睿翰使劲点头,转过头对小婶说:“哼,妈妈是坏人,我以后不跟你玩了。”小婶转向睿瀚,也扮起了可怜,尖着嗓子说:“哎哟,不要啊,我就要和你玩!”睿瀚收起泫然欲泣的表情,狠狠的撇过头去不理小婶,奶奶便抱着睿翰到楼上去了。
我正看得好笑,门铃响了,小婶拿过遥控器一面换台一面闲闲的说:“阿不,去开门。”已经站起来的我看了小婶几秒,突然有种当了小丫鬟的错觉。门铃声持续不断,最后我还是认了,默默走过去开门。
门外的阿墨看着我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磨叽了,外面风大,冻死我了都。”我侧身让阿墨进来,递给阿墨一双拖鞋,摸了摸阿墨的棉衣说:“知dào
风大还敢穿这么薄的衣服?”
“哟。这不是墨丫头吗?快点过来坐。”小婶热情的招呼,阿墨冲我咧开嘴笑笑就径直朝沙发走去。我看着她们娘俩聊得亲密,无奈的摇摇头,去厨房倒了三杯热茶端到客厅,又上楼帮阿墨拿来一件稍厚的棉衣,才在她们旁边坐下来。
“宁姐,我们出去吃臭豆腐吧?”阿墨没等我坐稳就急急的提议说。小婶向窗口瞄了瞄,抱紧了手上的抱枕,一脸的不愿意,哀叹着说:“唉,老了,不能跟你们这些小年轻比了,我还是看电视剧实在,这感人的,我都快真哭了。”
“小婶,你这个苦情剧起码看两遍了已经。”我看了看放在小婶前面的抽纸和旁边满是废纸的纸篓说。我还记得第一次陪着小婶看这部电视剧时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婶红肿着双眼在不停抽取抽纸的间隙看到我面无表情的样子,便问我:“咦?阿不,你怎么不哭啊?”我尴尬的说:“这个,真没那么感人!”小婶从此就给我扣了一顶“冷血动物”的帽子。
小婶瞥我一眼,又抽了一张抽纸说:“你还真没选错年份投胎,是蛇一身冷!待会记得买臭豆腐回来孝敬我,千万记得加辣椒!特辣!”我们还没等小婶说完就出了门,她说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跟着门风飘出来。
外面冷风果然是一层一层扑来,夹带着潮湿的空气,刮在脸上就好像是被刀子轻轻划开一道道细小错乱的刀痕,虽然感觉划拉得不深,却是一阵阵凌烈的痛。我不禁往上提了提围巾,将半边脸都埋进围巾里,弓着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家乡处于高山地带,四季相对于一般的南方小镇来说是很明显的,冬天既看得到雪,也看得到麻雀之类的小鸟。
我们在冬天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河滨路的烧烤摊子,只用简单的小棚子分隔开一个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虽然空间狭小,但是可以在里面听着西北风吹响路边的树叶和涛涛的河水,吃烫得舌头直冒气的臭豆腐和烧烤,简陋但也实在。
点了几份菜品之后正想找一个没人的帐篷,却看到了阿俟和吴海从一个帐篷里走出来,阿俟在街上碰到我从来都不肯跟我打招呼,有时还会绕远路避开我,倒是吴海每次都肯叫我姐。吴海和阿俟是初中同学,刚开始吴海特不待见阿俟,总觉得他太孤高,后来因为一件小事发生了点误会,打了一架,再后来都知dào
事情真相,喝了一次酒,两人渐渐熟络起来,男孩子的友谊,总是不打不相识的,后来两人竟成了交情匪浅的死党。吴海经常会来家里玩,他初二时的暑假在家里住过一个星期,他也就是那时候开始跟我和阿墨混熟了的。
吴海一见到我们就跑过来打招呼,扬起一个夸张的笑容说:“薰姐,墨姐,这么巧啊,你们都来吃东西吗?”这个热情直爽的男孩子总会让人觉得阳光,我也笑了,回答他:“是啊,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怎么也不去家里玩?”“今年刚出来工作了,休了年假才回家,昨天刚到的。”吴海解释说。我才细细打量了他,他那头黄色的头发早染回了黑色,也剪断了,脸上虽还是从前那般笑容灿烂,语气却是沉稳收敛得多了,穿着打扮也是规矩的,这样一看倒真有社会菁英的样子。
吴海左右看了看,又说:“现在人这么多,应该也没有位子了。我们里面还有几个朋友,你们要是不介yì
就跟我们一起吧?”阿俟在旁也不搭话,无可无不可的抱着胸看着我们,我知dào
阿俟素来不喜欢我掺和进他的生活圈子,我也不喜欢人多的氛围,刚好kàn
到一个帐篷的人全部走出来,便指着那个帐篷说:“谢谢小海,那边有位子了,下次再一次吃东西吧!有空到家里玩啊。”“嗯。”吴海也不多说,点点头跟着阿俟到烧烤摊前加点食物去了。
我们猫身坐进帐篷内闲聊着等食物,我一脸谄笑的看着阿墨说:“阿墨,大年初五有空吧?陪我去班级聚会好不?”阿墨一阵恶心,抖了抖身上的疙瘩粒子,豪爽的说:“咦!你给我好好说话,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自己班的聚会都没胆去!”“我不是怕无聊嘛!”
正说着老板就端了一盘烧烤递给我们,我们都被香气馋得直咽口水,迫不及待捡了几样菜吃起来。在学校大排档吃的烧烤总感觉不够透,食之无味。我们这样刁的嘴巴大约就是家乡的食物养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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