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泞往日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缩头弓背,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的一个人。

实在不能让苏家人看不见,纵然挨打,也都是默默承受的。

但是今天她抬头挺胸,目光冷然的样子反而让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透着光的眸子。

苏虎对着苏望泞冷漠的目光,一时之间反而不敢动了。

但是片刻后,心里却更是恼怒起来:“赔钱玩意,你竟然还敢顶嘴了,既然没死在外面,看我不打死你,你把老子的手放开。”

苏虎还想动手,但是只能哇哇怪叫,但是右手却丝毫没有半点松动。

他再次举起左手想要反手在给苏望泞一个耳光的时候,仿佛预兆一般的,整个人腾空飞了出去。

落地点,正好在正房墙角的一堆破柴堆里。

苏望泞绕了绕脚踝,暗道:果然身体还是太虚弱了,不然凭借这原主的力气和自己的技巧,踢飞个人,怎么会让自己脚下虚浮呢,不过,原主的地位还真是,啧啧。

将苏虎踹出去以后,苏望泞心情舒畅了许多。

脑海中却是格外的窃喜:没想到啊,虽然自己乐极生悲被累劈了,但是那个预测吉凶的金手指竟然也跟着自己穿了过来。

刚刚自己在泥草屋睡觉的时候,便做了一个梦,梦中就有自己回家的场景。

照着原来的方向,虽然自己不是原主默默挨打的性子,但是躲开了苏虎的第一巴掌,却没有多得开第二巴掌。

虽然最后自己和苏家人打了一架之后,略显优势。

但是由于对方人多,自己又亏空了许久,还是多少受了点伤害。

但是梦中场景,竟然完美浮现了。

而作为一个常年练过武术的人,有了先知得晓对方出手为何后,那里还会被人伤到些许?

抱着小儿子的周氏和苏小妹瞬间惊呆了,这还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苏大丫吗?

简直可怕。

“混账,你怎么敢,你咳咳”苏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苏望泞破口骂道。

这时周氏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怀中的苏金贵,奔向苏虎。

想要将其搀扶起来:“你,你这也太过分了,他是你爹,你还有点孝道没有?”

“你算什么东西?我和我爹的事情,轮得到你这个陪嫁下人开口吗?”

苏望泞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的朝着周氏心口直戳下去。

而一边的苏秀珍早就被吓傻了,连手中的鸡腿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掉落下来都不知道。

落在地上的鸡腿,滚落地上,粘上了一层粉煤灰,显然不能吃了。

另一边的还不会说话的苏金贵,更是被惊吓到了,哇哇大哭了起来。

苏望泞看着一桌子的好菜,总算是感觉到饥饿了。

今天就白天喝了一碗清汤稀饭,身体那里能吃得消。

便不再搭理旁人,默默的拿起了筷子将周氏盛好放在一旁没有动的米饭端到了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谁让你碰这碗饭的!”周氏一看急了,那是自己给正在洞房的苏庆生准备的。

以前,苏望泞只有做饭和洗碗的命,从来不被允许和大家一起坐在桌子上吃饭。

最多就是别人吃剩下的汤汤水水,和一些锅底渣拌在一起,吊着命。

苏望泞丝毫没有理会周氏的话,还顺手将一旁空碗的鸡腿拿了起来。

虽然自己身体有所亏空,不应该大鱼大肉,但是一个鸡腿倒也算不得什么。

苏望泞没有在意,但是周氏却是很在意的。

她甚至顾不得扶还站不稳的苏虎,径直朝着苏望泞跑过来,想要抢夺她手中的鸡腿一般。

只是她还没有跑到跟前,便一个狗吃屎的模样摔倒在地。

原来,苏望泞将一根吃剩的骨头,轻巧一甩,便打在了周氏的小腿骨上,然后周氏的趴展了。

“你个小贱人,我杀了你。”周氏咒骂的爬了起来,朝着苏望泞扑过去。

只是苏望泞早就知道,也不多说,只是端着自己的碗和鸡腿,靠左一闪,周氏的整张脸,便扑到了那盘肘子肉里面。

等抬起头来,那油腻腻的模样,要多恶心就有多么恶心。

苏望泞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让苏虎原本升起来的几分畏惧给气没了。

他抄起身边的扫帚,朝着苏望泞过来,苏望泞心里暗道。

原本不想朝着梦境一样掀桌子的,可惜了桌上的这几盘菜,自己还没有吃饱呢。

但是有些人总是自己非要朝着枪口撞过来,自己又什么办法呢。

“真是难搞哦。”

苏望泞飞快的将鸡腿盖在了米饭上面,左手拿碗,右手抓着左边的桌角,话音刚落,便猛然抬起,直接就把桌子给掀翻了。

木头的桌椅和桌上的餐具瞬间被摔了个七零八落。

而饭菜剩下的汤汤水水首当其冲的全然落在了举着扫把冲过来的苏虎身上,一盘酱茄子还挂在脑门上面,到是和周氏极为般配。

周氏这回都顾不上苏虎了,她心窝直接抽抽的疼。

这桌上的餐具,可是为了庆生娶亲特意买来配套的,可是花了真正三两银子,大半头猪呢。

而且这些菜,可都是有着不少好料的,周氏还准备好好吃几天呢,可现在呢,全没了。

“你个天煞的玩意,怎么能糟蹋东西呢。哎哟喂,活不下去料。”

周氏顶着一脸油腻,挤着眼睛,放开嗓子哭嚎起来,简直让人作呕。

而一边的苏虎更是气的发抖,却不敢做做些什么。

一旁的苏秀珍更是吓的站在一旁宛如一只小鹌鹑一般,毫无主见,也不敢去擦落在自己身上的残渣饭羹。

只剩下周氏的嚎丧声和,不谙世事的苏金贵哭闹声,比起起伏。

苏望泞看了看四周,战斗后的战场简直不堪入目。

要不是自己必须要吃饱补充体力,这么恶心的场面她着实吃不下饭去。

只能是端着自己的碗,若无其事的朝着新房走了过去。

砰的一声,门应声而倒。

里面的新人好在可能是早就听到了屋外的动静,虽然衣衫略有不整,但好歹也都能够遮体。

“出去。”苏望泞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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