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火骄阳依旧高空悬挂,街上冷冷清清的,透过玻璃望出去,仿佛看到地面腾起了缕缕青烟。
夏初阳将身子软软的摊在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还是有冷气儿的地方好啊……不过话说,少爷进洗手间换装也太久了吧,诶,还是进去找找他好了……
逃出科晖摩尔古堡的夏初阳和北索御暂时躲避在了一家幽静的咖啡厅里,准bèi
等太阳落山了再出门,在人间界撑开结界对于夏初阳而言,并不是轻松的事儿。
挠了挠头,夏初阳一脸神伤的站在了洗手间前面,怎么办?左边是男厕,右边是女厕……少爷穿着女仆装,是进了男厕还是女厕?
“少爷?啊哈!小姐?”夏初阳鬼头鬼脑的探了探,两边都没有回复,只好无奈的背靠着墙,充当人形立牌阻止有人进入。
“嘟嘟嘟嘟……”裤兜里的手机剧烈的抽着风,慕亦兮……!
夏初阳一脸气愤的盯着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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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屏幕,恶狠狠的笑着,一张嘴,尖利的咆哮道:“魂淡!你死哪儿去了,怎么call你都不接,找到投胎的地儿了!!你知不知dào
你全地球最好的朋友带着一条赤裸裸的人命就出门了!你知不知dào
老娘差点撑嗝屁了!!慕亦兮……!”
手机另一端的慕亦兮将手机举得老远,啊,西……玛哒,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温柔啊。慕亦兮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彼岸花茶,凭直觉等着夏初阳将愤nù
发泄完……
这么多年的挚友,默契的甩都甩不掉了。
夏初阳对着手机大吼大叫着,见有人进洗手间,啪的就是一条长腿撑到了门上,恶狠狠的呸了一下,挡住了整个去路。
“看什么看!没见过失恋的啊!”夏初阳凶狠的龇了龇牙,吓得其他顾客落荒而逃。
北索御好不容易将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干净,一出门就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少女吊儿郎当的守着门,这是个什么女人啊!这才原形毕露吧!北索御摇了摇头,走出了洗手间(从男厕出来的,嘻嘻)。
“夏初阳!”北索御弹了弹还挡在门前的那一条腿,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突然一身痞气。
“少爷!”夏初阳狗腿儿的龇牙一笑,啪的一下收回了腿,整个身体绷的笔直笔直。
北索御摇了摇头,从夏初阳身边穿过,到吧台点了杯咖啡,悠闲的坐在了角落里,示意夏初阳继xù
打电话,无所谓。
夏初阳尴尬的红着脸,抹了抹一头的冷汗,吼上瘾儿了刚才,忘乎所以了啊。
“喂喂……莫西莫西……喵一声儿啊……”慕亦兮拿着手机晃了晃,这么高昂的叫骂声怎么突然就断了节奏?还是地下信号不好啊?
“亲爱的,你在哪里啊?”夏初阳双脚不自然的拐成内八字,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嗲声嗲气的背过北索御,小碎步的挪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接电话。
“啊!你谁啊?”慕亦兮继xù
晃了晃手机,刚才是谁,不会是夏初阳吧,好恶心……抖抖,情不自禁的一身鸡皮疙瘩!
“少装蒜,人在哪儿呢!还不接驾!”感觉少爷已经听不到自己讲话了的夏初阳,立即原形毕露,凶恶的嘴脸彰显无遗。
电话另一头的慕亦兮长长叹了口气,这感觉才对嘛!笑道:“我在小孟这里啊。”
“去他哪里干什么?”夏初阳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个粉扑扑的小骚年……难道……
“喂,回魂啦……你想多了,我在小孟这里学煲汤。”慕亦兮弹了一颗花生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
“慕亦兮,你别乱来啊!”夏初阳的脑海中,盛开了一地的菊花,千万不要菊花残了。
慕亦兮笑了笑,轻声道:“对了,钥匙在花盆底下,私奔出来的吧?我可没时间接驾,等我两天啊。”
“我找你有正事!很急!”夏初阳嘟着嘴,探头看了看专心喝咖啡的少爷,顿时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慕亦兮的笑容多了一抹苦涩,道:“可我也得等孟婆大寿过了再上来吧!我尽快啊,大寿一过就光速闪现到你面前做牛做马,成不?”
“好吧……尽快啊!人命关天……”夏初阳呼了口气,自己先拖两天吧,话说孟婆不是休假了么?
“不关天……拜咯!”慕亦兮笑嘻嘻的挂了手机,将脑袋靠在一个红色长发的俊美少年腿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主人……烦心。”红发少年轻轻按摩着慕亦兮紧锁的眉头。
慕亦兮睁开眼,浅紫色双眸中氲染着浓浓哀伤。
啪,清脆的一声响,慕亦兮将手机扔进了忘川河,激不起一点涟漪,死寂的沉入了水中。
“主人,不帮帮初阳小主么?”红发少年问道。
慕亦兮叹了口气,看着手腕上的枷锁,无奈道:“只是不知dào
能帮到多少……”
夏初阳,此劫,你可一定要挺过去啊!慕亦兮暗暗祈祷着,纤细手腕上的锁链在风中哗啦作响。
什么时候,地府,寒冷如此了。红发少年轻轻将慕亦兮揽进了怀里,冰寒刺骨的忘川河水,从百丈高的幽冥渠道冲下,重重击打在两个静静依偎的单薄身体上。
夏初阳盯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愣愣的看着,手越捏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