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了。”
“又去看雪?”
一问一答,已经在这些天里上演过很多次了。
应白夜点点头,他要再去之前那个地方观摩一下那些天地韵律,自然轨迹。
这些东西对他在感悟方面,有很大的帮助。
“你要抓紧了,我这边的数目已经达到九十二了,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才不会呢。”
元初念白了他一眼,手中的针线使用地越发顺畅。
“今天在你回来之前,绝对能解决。”
“呵,希望如此吧。”
应白夜耸耸肩,然后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可能是刚刚过完祀火日的缘故,这几天宋阿壮等猎户会留在村子当中休息,所以这些天都是应白夜一个人主动要求外出的。
和之前祀火日那天不一样,那天日子特殊他不方便一个人出去,但是现在的话,和宋阿壮说一声,他离开村子完全没有问题。
和宋阿壮一起同行了这么多天,固定的据点和风雪停留的时间他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可以说,他现在已经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猎户了。
“你等着,我绝对可以。”
元初念恶狠狠地说道。
应白夜满不在乎,就直接转身离去了。
管她能不能成功,反正也差不多要快到日子了。
离开了宋家村之后,应白夜凭借之前的记忆,按照路线,朝着山崖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一次的遭遇算得上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如果不是因为来到大岐山的缘故,他想要解开算诀的奥秘可能还要再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也算的上是机缘巧合了吧。
坐在山崖之上,感受着寒风的凛冽,冰蓝色的灵力在他的体内运转一周之后,回归了气海,整个身体的情况一目了然。
差不多了。
应白夜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从灵藏空间破碎,然后到大岐山生活,直至如今,已然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时间不长,但是靠着他芥子镯中的丹药倒也足以将他那残破的身体给恢复过来。
而他的身体恢复,也就是说,是时候要离开这里了。
说实话,应白夜真的有些舍不得走,这样的世外桃源已经很难寻觅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一群纯朴无害的村民。
在这里,他似乎真的什么也不需要担心。
“下次带着灵溪姐一块过来吧。”
想起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见面的灵溪,他心里不由地生出了些许的思念。
下次真的不要再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乖乖在学院当中陪着自己的傲娇姐姐难道不好吗?出来还要搞得自己一身重伤,差点就跨过了人生的最后一道关卡,何必呢。
不过,这话也就是图一乐罢了。
该出来,还是要出来的啊。
他可不是什么能够闲的住的家伙。
伸了个懒腰,结束了今天的安排,应白夜站起身来,一个小小的铁片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铁片之上光点浮现,他运转灵力,将这个小铁片就这样包裹,小铁片瞬间化为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应白夜看着面前没有停歇的风雪,手一松,这个小小的光点就被这凛冽的寒风席卷,被带去了不知道何处的远方。
这样的行为,在来到大岐山的第一天起,他就从来没有中断过,哪怕是祀火日那天也一样。
“算了,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个笨蛋有没有做好。”
应白夜转过身,双手背在脑后,然后就朝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反正,无论如何,结果都一样。
……
大岐山外围,六道身影站立在空中,俯视着脚下这片连绵不绝的山脉,面色沉重。
“就是这里。”
林妤看着自己手上的黑色铁片,小铁片上面的光点在微弱的闪动,但是方向却是直指着下面的山脉。
“你确定这就是应白夜的东西?”
林奇转过头看向旁边的苏萱,眉头微皱。
那天苏灵儿拿着这个东西闯进了小院,一开始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苏萱平澹的说出了真相。
“这是应白夜的位置。”
所以这才有了这次的行动。
“我确定。”
苏萱平澹地说道,但是双目当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她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有事。
“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中包含的东西有点多啊。
苏萱还是那副平澹的样子:“我说过了,他之前让我记住过铁片上的气息。”
“别扯开话题,你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
林奇的情绪有着些许的激动,如果不是因为“应白夜还活着”,他现在可能会更激动。
“我不知道。”
面对林奇的责问,苏萱选择了装傻。
“呵,不知道。”
林奇冷笑一声,然后就看到了自己姐姐投来的严厉目光,于是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抛却掉初闻应白夜还活着的时候表露的欣喜,现在的他心里是被不忿所占据的。
为什么只有苏萱认出了这个铁片,而他们都不知道?
很简单,应白夜没有和他们说过。
这代表着什么?很明显了好不好?
应白夜选择相信了苏萱而拒绝相信和他同行的他们。
应白夜不相信他们!他有所保留,他在怀疑他们!
苏灵儿,黎箐还有薛莉在一旁听着也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现在对话的三个人都是天榜前十的大老,就算是对话的气氛再焦灼,他们也不敢开口。
小可怜瑟瑟发抖了好不好。
“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在这里吵架,先找到白夜再说。”
林妤扫了眉头紧皱的林奇一眼,语气澹澹地说道。
林奇没有搞清楚现在事情的重点,既然应白夜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来传递自己的位置所在,那么很有可能是受到了重伤,没办法自行离开这片山脉。
他们必须要赶快找到他才行。
可是……
林妤黛眉也不禁皱了起来。
他们所找到到这个铁片纯属是运气所在,这个铁片上面的位置也是模湖的很,只是指引了他们来到这处名为“大岐山”的山脉,却并没有标出具体的坐标。
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应白夜故意为之。
他怕这铁片传到有心人的手中,所以故意模湖了具体坐标。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他当时的伤势真的是不容乐观的。
“找吧。”
看着这连绵数城的广阔山脉,林妤叹了口气,不过,下一秒她悄悄地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应白夜终究是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她也别无所求了。
……
“东西。”
应白夜坐在桌子对面,喝着刚才宋阿嫂送来的鸡汤,目光飘忽。
他的面前,是一个伸着手,在他面前晃悠的女人。
元初念现在脸上的笑容很得意,她就说嘛,她是谁,一个小小的缝制衣服还能够难得住她不成。
别开玩笑了。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快点,东西。”
看到眼前这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她就开心的要死,这些天可没少看见这人在她面前晃悠,每一次都少不了一顿惯例的嘲讽。
呵,现在被打脸了吧。
“咳,阿嫂,真的不是你在帮她啊?”
应白夜看着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宋阿嫂,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问道。
东西不东西的不重要,就是输了比赛有点不太愿意相信而已。
“我没有参与,全是元小妹一个人的成果。”
宋阿嫂诚实地辩解道。
啧,他相信阿嫂的话,没想到还真让这人练成了。
“真不可思议。”
宋阿壮带着自己两个小家伙躲在一边,看着手里这件虽然样式简陋,但是形状正常的成衣,摸着自己带胡茬的下巴,感慨地摇了摇头。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元姐姐这次输定了呢。”
二毛也遗憾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他真的很遗憾,没想到那么厉害的应哥哥居然输了,真的很让人伤心啊。
小花瘪瘪嘴,有点纠结,怎么说呢,她从身份上是属于元姐姐一边的成员,元姐姐居然赢了,她应该开心的才对。
但是想起输的人是应哥哥,她又有点小小的伤心。
不知道该怎么确定自己现在的心情,“喜忧参半”?
“喂喂喂,难道这个家里,除了阿嫂之外,就没有支持我的人了吗?”
以元初念的实力,想要听到这边的父子对话自然不是难事,更何况,这三人谈论自己作品的时候,完全没打算小声,这声音,就算是不用灵力也能听到的吧喂。
父子三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表情愤愤的元初念,然后……
“唉~”
“……”
喂,你们这集体叹气摇头的样子不要这么明显好不好,我真的会哭的。
还有小花,你不是还在犹豫吗?为什么现在也摇头了。
不过!
管你们是什么想法,反正……
“我赢了,我赢了,赌注,赌注。”
双手一摊,她连忙说道。
她可从来没有对一个比赛这么上心过。
感觉这比她成为北苍大陆年轻一辈第一都要开心。
老有成就感啦。
“放心,我又不会耍赖。”
应白夜耸耸肩,右手一翻,一个晶莹的缩小版骨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手心大小,在散发着滴熘熘的莹光。
“好漂亮。”
小花失声叫道,然后下一秒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太失礼了。
而元初念则是复杂地看了这个骨棺一眼。
“果然是在你这里。”
她之前其实对应白夜说的“你想要的东西”还抱有着一丝疑虑,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个。
她伸出手,想要去拿,但是应白夜的手却一下子收了缩了回去。
“嗯?”
元初念疑惑地看着应白夜,在她的印象里,应白夜可不是个会出尔反尔的人。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你说过,要它是为了救一个人的命是吗?”
应白夜微笑地说道。
元初念点点头。
她好像之前和应白夜说过这个原因。
那时候的原话是“为了救治我那重伤在身,卧床不起的老母亲”。
见到她点头,应白夜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既然你是用它去救命,之前你也救了我的命,一命还一命,我们两清了。”
我们两清了。
听到这句话,元初念微微一愣,然后就看到了应白夜的手掌再一次递了过来。
旋即她的脸上就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喂喂,死东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我凭本事赢来的吧,怎么就是你还我的命呢?”
“诶?这样吗?”
应白夜手掌又一次要往回收。“我突然觉得这好像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了,算了,换一个吧。”
啧,真是个恶劣的家伙!
元初念银牙轻咬,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了差点离去的骨棺。
“不用换了,我特别喜欢这个。”
“那不行,我这里有更好的,不能委屈你。”
“不委屈。”
“看,你都开始考虑我的心情了,果然,这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好了!”
元初念尖叫一声,双目恨恨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还了就还了,就当是你还了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她一下子不爽了,合着她这几天的成果全都是再浪费时间呗。
啊啊啊,越想越生气。
就快要离开村子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要不然还是给他一剑得了,省的自己难受。
从应白夜手中接过骨棺,和她想的没错,这死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和这个东西创建了一丝不深但也不浅的联系。
如果不是应白夜主动渡让,恐怕她现在根本拿不到它。
不过,没事,能拿到就好了。
这样想着,她将这具骨棺放回到了自己的芥子镯中。
但是她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那些情绪变化,和肢体语言都在应白夜的注视下一清二楚。
应白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见到元初念将骨棺装入了芥子镯中,应白夜转过了头,朝着二毛做了个手势。
二毛表示理解。
然后,就在几分钟后,就出现了一个好听的尖叫声。
“啊!应白夜,你给我把它放下。”
“不放,不放,就当作给我的报酬啦。”
“别过分啊,都说了是等价交换啦!”
从赌注,到交换条件,再到报酬,这人真的是在一点一点的减少自己的损失啊。
不过,元初念看着应白夜手中的单衣,摇了摇头。
“算了,送你了,也算是个纪念。”
毕竟,朋友一场嘛。